大厅内。
五名考官聚集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各位考生的作答。
姜陵附近的考生以为他的做题速度已经堪称“恐怖”。
殊不知,真正的大魔王还是那位看起来矮小,衣衫褴褛的老人家。
“六国破灭之道,在于赂秦,战不敢战,退不敢退,畏畏缩缩,非兵不利,非时不佳……”
五名考官静静地看着卞琛作写压轴大题,眼神中或多或少的,都流露出了欣赏赞同之色。
豫州州牧抚掌大赞道:“开篇点题,一个‘赂’字,以奇制胜,吾好似还从未听闻过类似的观点,真不愧是精研‘铭圣’的百书先生,若是无意外的话,这‘铭圣甲等’的位子已经有所归属了!”
“这卞琛虽然三十岁才大彻大悟,投入文道,可勤能补拙,祸福相依,贫穷的家境反而让他能在背诵经典上比别人更加刻苦。”
来自皇室学宫的老师同样也不吝赞叹的说道:“光论‘铭圣’一科的学问,他甚至已经不比我们弱了。”
这已经算是极高的赞誉了。
毕竟能成为州牧的,那最低也得是天命境的读书人。
而在场的考官能与豫州州牧平起平坐,境界自然差不了多少。
或许来自圣院的主考官会更高。
“哪里哪里,周兄谦虚了!”
豫州学宫院长先是摆了摆手,佯怒瞪眼,随后又话锋一转,接话道:“不过卞琛在‘铭圣’一科上确实颇有造诣,只要他开课,学宫里的学生们都争着抢着去听呢。”
不过话虽如此,豫州学宫院长的眼神中却没有多少的喜色,反而还无奈的叹息了一口。
卞琛虽然依托着多年以来的积累,在丰富的经验的帮助下,作答“铭圣”一科的速度并不比姜陵慢,甚至更快一筹。
但只要有考生注意卞琛考房的动静的话,必然能够看到,有丝丝缕缕的白烟从他的考房内飘出,随后归于虚无。
这是才气在短时间内剧烈消耗的表现。
“何必呢……”另一位皇室学宫的老师惋惜道。
卞琛行为的目的自然瞒不过他们。
这一切的一切,无疑都在说明卞琛只图在“铭圣”一科上做到极致,
至于后面的“经义”、“诗赋”、“杂科”……都要去见鬼了。
他身先士卒地履行了自己曾放下的承诺。
——“我这老骨头考到立身境就够了,那榜单上的名字,还是留给楚国的年轻人吧!”
以卞琛的才学,考过府试自然不在话下。
正因如此,所以他的这份“舍己为人”的精神,才会令在场的诸位颇有共鸣,心生惋惜。
豫州州牧叹了口气,同样是神情复杂:“如此天赐良机,卞先生依旧能够恪守本心,就这一点,吾不如也。”
周姓考官摇摇头说道:“在圣院方面,我们楚国的话语权极低,分下来的文位数量一直都是七国末尾,这也导致了‘一位难求’的情况,否则也不需要卞先生放弃文道了。”
让一位如此热爱读书的老人家为了祖国的未来放弃提升。
虽然他占据的名额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却也依然让在场的楚国人感到心酸不已。
窥一斑而见全豹,可想而知在楚国的其他地方,同样也有这样的读书人存在。
在这个过程中,徐泉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因为他便是来自圣院的老师。
豫州州牧与豫州学宫院长两人对视一眼。
豫州学宫院长忽然展颜笑道:“圣院上次招生已经过去四年,徐兄,按道理来说也快吸纳新的生源了吧?”
圣院圣院,真正的名称乃是曲阜书院。
之所以会冠以“圣”字,那是因为它的创建者乃是人族第一强者孔子。
但凡是记录在案的圣级强者,九成五以上都曾进入过曲阜书院就读。
这是一个全天星大陆读书人做梦都想要去到的地方。
一旦考入,几乎便意味着鲤鱼跃龙门,命运就此改写。
圣院每隔三到五年便招收一次,人数基本在三千人左右。
数量看起来很多,但要知道,圣院的招生可是面向全天星大陆的!
这也就意味着,这三千个名额里,天星七国还要和一个住满了圣级世家的庞然大物孔城争夺。
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等众圣世家将这三千个名额一轮又一轮的瓜分下来,落到天星七国手中的时候,基本就只剩下半数不到了。
这无疑是更加加剧了天星七国对圣院名额的哄抢。
而楚国作为“国力排名”常年的吊车尾,拿到手里的名额,自然是最不忍直视的。
不过即便如此,楚国依然盼望着圣院的招新能够快点举行。
因为今年,楚国拥有了两个震惊天星的天之骄子!
“陌公子”沈无极,年纪轻轻便完成了游学六州学宫的壮举,气势如虹,名声在外,所过之处,享受的那都是众星捧月的待遇。
他之所以迟迟没能参与殿试,不是因为能力不行,仅仅只是因为不想。
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等待着圣院的招新。
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