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的孤单,并不是因为他身边没有人。而是因为他有了妻子和孩子,但他依然觉得这个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没有人理解,没有倾吐对象,得不到帮助。有爱人而无爱,有亲子而不亲。
刘定国想要对两位太太说起制衣厂采购与财务的事情,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倒是两位太太在他难得空闲的时候,对他撒娇卖萌,然后讨要一些钱。
拿到钱后,两人便不约而同地走出了家门。刘定国有些惊讶地问在家里操持家务的清平:“平时她们都是这样整日在外面厮混?”
清平记得两位太太的再三交代,一字不漏地将两位太太教她说话说出来:“两位太太是去找其她太太打麻将去了,看能不能在闲聊的时候,从其她太太们的嘴里打听出一些对姑爷有用的消息来。”
刘定国皱了皱眉,“哦”了一声,便匆匆出门,来到制衣厂。金娜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再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说起要把家里两位太太安排到制衣厂来工作,刺激到她了,或者是为了避嫌。
恒丰制衣厂手里的订单的确是比较充裕,机械两班倒地运转,都有些忙不过来。一投入到工作当中的刘定国,倒是忘记了儿女情长的事情。
倒是金娜坐在自己家制衣厂的办公室里,有些无聊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从早到晚,金娜变得心绪不宁,总会想到那个男人现在在做什么。
没有了自己的背影可以偷看,他又会去看什么?
一双眼睛,总会越过一栋栋厂房,落到恒丰制衣厂的大钢制招牌上。内心的某些渴望,就越来越强烈。
但是一想到接下来还要做的事情,她只得幽幽叹息一声:“到时候你不要恨我才好。”
在夜幕降临的时候,金娜的冲动是最强烈的。但是她必须要忍着,因为接下来刘定国对她的表现,决定了她对最后一步的计划。
所以她为了防止自己忍不住去恒丰制衣厂,所以她急匆匆地离开,回到家里,拿着一瓶红酒,坐在窗前,看着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感受着喧嚣与宁静的交替。
心中有事的人,喝起酒来,就完全没有了节制。尤其是心中装着人的人,为了麻痹自己,故意地买醉,最终自然是醉得极快。
有些醉意的金娜觉得很委屈,嘴里嘟哝着:“你这个傻子,你这个傻子啊!”
“你是什么时候变傻的呢?”
金娜突然沉默起来,开始在脑海里翻起了那些并不是太过久远的故事。但是她却觉得那些故事有些老旧了,像是一本被翻过无数次的书,卷起了页角,泛黄了字体。
当往事历历在目,她来回回味时,那一些水般的流年形成一张张照片,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其中有一张,她满身酒气,躺在床上,低胸的衣襟,泄露了她满园的春色。她那微微泛红的脸,跟桃花似的。
她那个时候,一定是特别妩媚动人,特别诱人,特别能引诱出男人的欲望。因为她凭着这一招,不知道将多少有钱的男人迷得神魂颠倒,在她的抗拒下,强行与她发生了关系。
藏在暗处的录音机,将她拒绝的呼喊,与男人的挑逗,记录得清清楚楚。以此为要挟,这些身份高贵而富有,但是思想肮脏,行为卑劣的人,只得气急败坏地拿钱消灾。
但是,偏偏这个叫刘定国的男人,他那么安静地注视着自己的没有,抵抗着自己的引诱,克制着自己的欲望。他伸出手抚摸自己的脸颊,手掌温暖至极,动作亦是轻柔至极。
他的手掌就像羽毛,轻柔地淌过她的脸颊,给她全身瘙痒难耐的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开始呼吸,她那一刻甚至有一个念头在脑海里出现。
你要了我,我不拒绝,也不说话。
这样突然的念头,让她惊讶,跟让她心中生出一种渴望——就让这个男人每天都这样抚摸我的脸吧。
为此,她愿意献身,心甘情愿。
可是男人却走了,干脆利索。
当她睁开眼看到那一扇被男人关上的门时,金娜的心里有失落,有怨恨,有愤怒,有担忧。
各种各样的情绪,汇聚在她的脑海里与心间中,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从这一刻起,那如羽毛抚摸脸庞的感觉,一直留在心间,念念不忘。同时念念不忘的,还有那个抚摸的人。
人的感情就如此奇妙地发生了。
就像趁着黑夜,一个隐藏心事的男人,悄悄地站在一棵梧桐树下,仰着50度的角度,看着那个窗户,在一颗烟火忽暗忽明中痴痴微笑。
……
回到家中的刘定国又只见到清平一个人在等待着他,看着这个忙碌的女人,在他需要的时候,总是会出现身影。但是,她的帮助仅仅限于体力劳动这一类。
而他,更多的是需要情感上的宣泄,与工作上的帮助。他不需要一个端茶递水的人,他需要一个可以出谋划策的人。
第二日他醒来得有些晚,他故意这般。因为他昨晚想了很久,制衣厂的财务与采购,还是得放在信得过的人手里才行。
现在在港城,他信得过的人不多。而能够胜任这个工作的也就两个太太了。所以他决定与两个太太说一说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