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嘲笑与冷眼中,心怀梦想的男人在自信满满与神采飞扬之中而来,失魂落魄而走。
回到家中,正在看书的宋月芽惊讶地问:“你怎么……”
但看到丈夫脸上的失落与难过的表情,懂事的女人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脸上的表情也由惊讶变成了温柔的微笑,她要将自己变成一个港湾,让在外面于风雨中拼搏的男人回来时,觉得安静舒适,没有烦恼与忧愁。
至少,不应该让男人想到外面的烦心事。
这个懂事明大理的女人,将落魄归家的丈夫手中的大衣脱下,公文包拿在手里,又给丈夫倒了一杯热开水。
她并不问丈夫任何话,只是陪着丈夫坐着。她发现沉默的丈夫眼眶似乎有些湿润,这个一直在她心目中是坚强形象的男人从未表现出如此软弱的一面。
这就说明,这个男人一定是遭遇了很大的委屈。
一杯热开水并不能让男人的委屈与自责平复,他起身上了二楼的书房。
今天的天气是真的不错,上午暖和的阳光从窗外洒进书房,照亮和暖和了书房的每一个角落。失落的男人站在书房的门口,注视着从外洒进来的阳光,蒙光中有色彩斑斓的美,书房每个角落都有光明。
他坐在书房的茶桌旁,颓废地低头抽烟。宋月芽走进来,坐在他的对面,然后将煮茶的炭炉拿走。不消片刻,又提着进来。
炭炉里已经有了燃烧的炭火,放在茶桌上,开始烧水。同时她起身将窗户打开,然后又回到茶桌坐下,与自己的失落丈夫对面。
她不说话,找出丈夫平时最爱喝的大红袍,倒进茶碗里。等水烧开后,拿起来开始烫杯,然后将水壶放到茶桌的一旁,等水温稍微降低一点后,再开始泡茶。
一时茶香四溢,茶汤清丽。宋月芽微笑着对丈夫做出请喝茶的手势。
黄振业看着妻子做着这一切,眼眶再一次湿润。他端起茶,细品了起来。在内心中翻滚的委屈渐渐平息,心开始宁静。
宋月芽再给空杯续上了茶,笑吟吟地吟唱:“偷得浮生半日闲,一缕茶香染流年。”继而饮下杯中茶,继续说:“平时想要与你一起喝一次茶,你总是没时间。今日,终是让我得偿所愿了。”
黄振业的心顿时暖和起来,对善解人意的妻子微微一笑,“多谢你,月芽。”
宋月芽继续煮茶,“以茶会友,各品人生;我敬你以热茶,你还我以故事。如何?”
黄振业心情又是舒畅起来,哈哈一笑,刚才的失落,一扫而空。宋月芽的话,就如他阴霾的云层中炸出的一道惊雷,将乌云洗涤,将阴霾驱散,白云朵朵,万里晴朗。郁闷之心境,也通透敞亮起来。
于是他将拍地之事,娓娓道来,说了这块地对于他未来之规划的重要性;说了他对远在英国朋友的信任与感激,表达了对乔治豪爽的喜爱与信任。讲述了他怀着激动与自信的心到达总署的喜悦,被人嘲笑与威胁的无地自容,对陈向阳反驳的自责,对首都领导与祖国的信任的羞愧。
宋月芽认真地听着故事,煮着热茶,不停地给黄振业喝空了的茶杯内续茶。她就像一片云彩,美丽了所有观赏的人,也赏心悦目了所有的人。
黄振业说完依然气愤难当,尤其是对于自己一直相信的好朋友约翰。他知道,这件事一定是约翰与乔治扮演了不好的角色而造成的。
“我要去打电话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的友情是否真诚?”
黄振业忍不住要立刻去打电话质问,他气冲冲地站起来。但是一直修长葱白的手掌按住了他放在茶桌上的手。
宋月芽对黄振业不停地点头,“坐下喝茶。”
黄振业看着妻子笑吟吟的脸和水盈盈的双眼,在暖和的阳光的照耀下,美丽至极。
他坐下来,宋月芽端起茶杯,敬了黄振业,然后闭目品茗。“朋友如茶,需品;相交如水,需淡。”
黄振业端着空杯,突然沉默下来。阳光当头笼罩着他,毫毛在光晕下毕现。他像一座石雕,做出沉思的姿态。脑海里不停地回荡着妻子的话。
与约翰相交几十年,感情一直很好,彼此真诚相对。以往交往,从未伤害过彼此。而这一次,约翰在答应好好的情况下,做出反悔的事情。
他明知道这样会伤害到自己,可他依然做了。他明明知道在事情暴露之后,自己一定会知道是他做的,可他依然做了。
为什么?
其中一定有他的理由,而且,一定是对自己有好处,他才这么做。黄振业相信约翰对自己的友情。
而乔治在明知道不能满足自己目的的情况下,依然选择与自己相见,而且交谈甚欢。这是他虚伪吗?
不,往往这表达了他的真诚。
想通了这一点,黄振业内心的委屈彻底被清扫干净。他看到妻子那一双笑吟吟的眼镜里有殷切的光芒,他露出敞亮的微笑,重重地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朗声说:“续上。”
“好勒!”
宋月芽将空杯续满,黄振业决定把内心的迷茫也说出来,“科技发展,日新月异,一步慢,就步步慢。龙城西区往后一定会成为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