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哑然失笑。
花满楼微微笑了,抱拳道:“在下仰慕楚香帅轻功多时,今日有缘一见,若是香帅肯赏面一二,不过一瓶百花酿而已,自然是送得的,便当是交个朋友。”
陆小凤交朋友的本事一绝,但当花满楼想要结交什么人的时候,很少有人能对他说出什么拒绝之词。
楚留香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再度摸了摸鼻子,哈哈笑道:“花兄这般说了,楚某便是为了这瓶难得一见的百花酿,也要应下才是!”
酒不酒的此时倒显得不是那么重要,而是花满楼这个人的确引起了楚留香的兴趣。
楚留香直觉,面前的青年将会是一个十分对胃口的朋友。
傅回鹤见两人三言两语便定了比试,对他们这种江湖武林气的交流颇有些感兴趣,盘膝坐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花满楼看。
无花见状,眸光微微一闪,也将注意力放在了花满楼的身上。
胡铁花没那些细腻的心思,见状起哄道:“老臭虫,这可是从来没有尝过的美酒,你要是输了我就连续三个月都去你船上烦死你!”
楚留香不是个浪子,他是个游侠,他不但有一条豪华楼船为家,还有三个牵挂的家人。
楚留香叹了口气,这只花蝴蝶要是去他船上窝三个月,那可真是太烦了。
“比轻功的话,和人比有什么意思?”傅回鹤双手一合,引来几人看他,清了清喉咙开口,“楚兄与七童各选一只飞鸟,便先看看谁能捉了鸟儿来,如何?”
花满楼听到远处林间的鸟叫声,只觉得傅回鹤当真促狭:“你何必跟鸟儿过不去?”
傅回鹤认真道:“我发誓我没有吃烤小鸟的意愿。”
他只是因为种子的事有些不高兴,傅回鹤这个人,一不高兴就想作妖。
楚留香只觉得面前两人的相处实在是有趣,爽朗道:“此法甚好,花兄意下如何?”
花满楼便也起身,拱了拱手道:“楚兄请。”
两人一前一后出去,其他人都在山神庙里坐的稳稳当当。
胡铁花虽看上去是个粗狂汉子,但是武功耳力也是一绝,外间的动静尽收耳中,无花和傅回鹤自不必多说。
朗月当空,林中阴影密布。
几乎是同时,两人陡然间身形拔起,在空中连转盘旋,同一时间一个转折翻身在树干上借力,轻盈无比地落在数丈之外的枝条之上,就连足下轻点的纤细枝条都没有丝毫颤动。
楚留香眼中掠过讶异,这轻功路数……
花满楼像是知道楚留香在惊讶什么,只是面朝楚留香的方向微微一笑,衣袂翩飞间穿过层层叠叠的枝条,几次借力之后如同一只灵动的燕子一般滑出树林,靠近了似无所觉的鸟儿。
楚留香真正来了兴致,如飞菩落叶般无声而上,化作一道影子在黑暗中无声潜行。
无花勾唇一笑,道:“花公子好俊的轻功。”
胡铁花也是啧啧称奇:“没想到还有能在身法轻功一途与老臭虫不相上下之人,今日真真是开了眼了。”
楚留香成名已久,盗帅之名除了踏月而来的香气,最出名的便是这轻功。
傅回鹤听了一会儿,觉得差了点什么,站起身越过门槛走到外间,抬头看向远处月色下的身影,这才觉得舒服了。
无花也走出来,面上是温和雅致的微笑:“傅先生曾言不会与离断斋的客人做朋友,看来凡事都有例外的。”
傅回鹤身后是庙中火堆的光,散散漫漫地站在那淡淡道:“生意就是生意,我如今也依旧不会与离断斋的客人做朋友。”
“但他不一样。”
无花安静片刻。
傅回鹤没看他,视线随着那高高跃起在月光的映照下镀上一层银色月辉的青年移动,轻笑道:“他腕上的的确是种子,但他不是离断斋的客人。”
锦衣的青年公子趁着夜色披月而来,宛若拂过春水的清风,双手小心合拢在身前护着什么。
“他是我的客人。”
是漫长生命里意外而浪漫的过客。
花满楼缓缓走近站在庙门口的傅回鹤,伸开手,将手心里团成一团毛毛的小雀儿递给傅回鹤,笑若清泉澈然,却又夹着一丝狡黠:“喏,哄你的。”
无花侧目,见傅回鹤用手逗弄着花满楼手心里的小雀儿,眼底眉梢满是愉悦开怀。
他本以为傅回鹤同他一样,是不染尘埃却又被红尘束缚的无奈之人,现下看来,正如同他遇到堪为知己的楚留香,真正不沾凡尘的傅先生也有承认私心的例外。
无花看向走过来的楚留香,淡淡一笑道:“此番赌局香帅却是稍逊一筹了。”
楚留香放飞了手里有些焦躁的鸟儿,唇角带着笑意:“的确,是我输了。”
同样是林间捉鸟,楚留香手中的鸟儿受了惊,一放手便展翅逃离,而花满楼手中的鸟儿却安心团在花满楼手中,可见在轻功起落的同时,花满楼尚有心思安抚陡然被掳的鸟儿。
花满楼摇了摇头:“香帅未曾认真,又谈何输赢?在下不过是占了耳力优势,算不得公平的。”
楚留香闻言仔细看向花满楼,这才发现这位看似贵气的青年公子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