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愿望。”
尔书说这话的时候直勾勾盯着花满楼看,半点余光都不敢给傅回鹤。
旁边站着的傅回鹤眯起眼。
花满楼有些惊讶,问道:“那……倘若种子没有发芽呢?”
尔书的回答就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也不会有任何的妨碍,只需要将种子还回便是。”
傅回鹤突然开口:“哪怕他在得到种子的期间使用种子的愿力?”
尔书的爪子几乎纠结成麻花,磕磕巴巴道:“花公子的体质特殊,种子……种子影响不了他什么的,既然没有得到,离断斋就不会索取。”
这实在算不上是一场交易,更像是一种……离断斋上赶着想让花满楼带走种子一样。
傅回鹤彻底安静了,站在旁边拿出长杆玉烟斗垂着眸子吞云吐雾。
这种亏本生意他的确不好做,让尔书来合适。
尔书又问:“花公子可否愿意?”
说着,又怕花满楼再度拒绝一样,连声道:“那些种子都很可爱的,很有灵性很乖的,花公子一定会喜欢的!”
花满楼自是没有拒绝的理由,正如他方才所讲,他也的确是兴起对种子这种专属陪伴的艳羡之情。
再然后,傅回鹤就看见尔书居然将花满楼带到了屏风后的灵雾池子里,直接说了句让花满楼随意挑,这些都是愿意和他走的种子。
傅回鹤额角的青筋一动。
简直胡闹!
灵雾池子里不仅仅有那些还活着的种子,还有一些在经年累月的失望中消耗殆尽生机,最终沦为顽石的死种。
花满楼按照尔书说的伸手进去面前的池子里,一种温暖又无形的力量包裹着他的手臂,缠绕上他的手指,那种感觉……不知为何,花满楼想到了傅回鹤。
明明一个温暖一个冰冷,花满楼却无端端觉得这两种互相矛盾的感觉都很傅回鹤。
池子里的种子们都欣喜的贴过来,争先恐后的亲亲花满楼的手指,让花满楼的眼角不由弯出温暖愉悦的弧度。
傅回鹤暗自啧了一声。
一群撒娇精。
——种子们都本能的知道,跟着花满楼走,有很大的可能会生根发芽。
池子其实很大,花满楼摸了好一阵都没能摸到边界,贴上来的种子们性格也各有特点,俏皮的,可爱的,腼腆的,骄傲的……花满楼的脸上带着一种孩子气的新奇,一个接一个的摸过去。
傅回鹤又无声啧了一声,视线移开到一边。
这种不区分的温柔最可恶了!
惹得这些小东西一个个的往上扑,也不知道幸运种子是哪个,回头没被选中的那些估计又要闹好几天的脾气。
正想着,傅回鹤就听见尔书倒抽了一口冷气,种子们隐隐的蠢蠢欲动也像是戛然而止一般陡然安静下来。
傅回鹤有些纳闷,再度看向花满楼那边。
就见青年的手中握着一颗灰扑扑的破石头,饶有兴趣的摩挲着。
傅回鹤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直到他看见那石头表面的一道贯穿裂痕。
——幸运种子竟是我自己。
傅回鹤放下烟斗,嗓音干巴巴道:“这个是死种,种不出来,你……你换一个。”
花满楼笑道:“不是只要我选喜欢的吗?我很喜欢它。”
种子本种·傅回鹤:“……”
花满楼接着道:“我可以带它走吗?”
尔书两只爪子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紧张得说不出话。
店里的其他种子越发安静地缩在一起。
——当然不可以。
——店主不参与买卖,把店主放下,谢谢。
傅回鹤皱着眉正要拒绝,就听尔书提高声音斩钉截铁道:“可以!就它了!需要打包吗!”
傅回鹤阴沉的,带着杀意的眼神刮向尔书。
尔书一抖,然后有恃无恐地挺直毛绒绒的腰板:“我是这场交易的店主,我说了算!”
傅回鹤终于后知后觉想起这场交易里他不是店主,所以他的确在离断斋可以买卖的种子里。
近乎表情木然地,傅回鹤眼睁睁看着尔书十分热情的将那破石头擦了两下,装进小匣子迫不及待地塞给了花满楼。
……
从回忆里拔\\出心神,傅回鹤见湖中湖面里的花满楼挑了好半天,才选出一个青花瓷小盆,给石头细细洒了些水,动作轻柔地将石头种进了土壤里。
不知什么时候转过身来的尔书托着腮,一脸美好道:“他真的好温柔哦。”
傅回鹤最后深深看了画面一眼,回袖恢复了湖面的平静,嗤笑一声,道:“你在期待什么?”
“期待他能把一颗破石头种出花来?”
而后站起身,朝着里间走去。
尔书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低着头用爪子揉眼睛,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既然觉得他种不出来,那你干嘛还别扭到连见都不敢见人家?”
“……闭嘴。”
就你长了嘴,一天到晚叭叭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