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舟车劳顿,夜里照顾高热的萧慕池。
江清柠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时,萧慕池已经不在身边。
听着屋子里窸窸窣窣的声音,江清柠掀开帷幔一角向外张望。
“芸香?”
听到江清柠的声音,芸香小碎步朝着床榻走了过去,“王妃你醒了?”
“嗯!”江清柠说着又放下了帷幔一角,倒在枕上,一副慵懒状,“什么时候回的王府?”
“一早寒影侍卫就去客栈房间找奴婢,说王妃已经被王爷带回王府,就让奴婢一起跟着回来了。”芸香打开帷幔看向江清柠,“王妃现在起来吗?王爷离开屋子前让奴婢给王妃准备了衣裳。”
“嗯!”江清柠点了点头,“王爷上朝去了?”
“王爷好像没去上朝,听说王爷病了,是寒枫侍卫去宫里替王爷告请一日。”
芸香转身去取了衣裳,细心服侍江清柠更衣,梳妆打扮后,就去收拾被褥。
只是,眼睛扫过被褥的每一寸,什么都没有发现,芸香嘴里小声嘟囔着,“怎么会没有?”
可这种事情,她一个奴婢直接问她家王妃,又有些难以启齿。
问了,感觉就是在怀疑自家王妃的贞洁。
椅子上安坐的江清柠看出芸香的犹犹豫豫和欲言又止,“你想什么呢,我和王爷只是在一张床榻上睡觉而已。”
芸香尴尬一笑。
快速叠好被子,铺平床单,就到了江清柠身边。
江清柠以眼神示意芸香解释铜镜前她的珠宝首饰和一旁还没有收拾的衣裳是怎么回事。
“奴婢回到王府后,王爷就让奴婢和侍卫一起把王妃的东西都搬到倾云苑,说王妃日后都住在倾云苑。”
江清柠没有说什么,这和她心里预想的如出一辙。
不过想起来还是挺滑稽的!
短短两月有余,从搬走所有东西,到被要求搬回东西。
“王妃刚才还在睡的时候,丞相府来人说老爷请王妃回一趟丞相府,奴婢本来想叫醒王妃的,是王爷不让奴婢打扰王妃休息。”芸香说着将一盘糕点端到江清柠身前。
江清柠已经猜到一定是为江清越的事。
“回丞相府,去备车吧!”
“是!”
江清柠抓紧时间往嘴里塞了两块糕点裹腹,就抬腿出了倾云苑。
二话不说,上了马车直奔丞相府。
……
丞相府
一如往常,江清柠径直走进了丞相府院子内,她根本也不抱任何希望等着有人恭恭敬敬迎她进府。
走到正厅门前时,看到一个正在洒扫的丫鬟,上前问了一句,“少爷呢?”
“回楚王妃,……”
“不快滚进来,还站在那里问什么?”
未等丫鬟说完,正厅里边已经传出来不和谐的声音。
听声音江清柠便知这咆哮愤怒之人是谁,她跨步走了进去。
一进去,两双眼睛直直地朝她扫射过来。一双满是刻薄锐利,另一双则含有几分探究的意味。
“见过太子殿下!”江清柠朝首位之上的萧泽初俯身行礼。
“柠儿不必客气!”萧泽初眼神示意她坐到椅子上,“坐吧!”
“清越一早被一道军令带离丞相府,柠儿知道这件事吗?”萧泽初看着她清透的眸子,想要确认此事是否与她有关。
江清柠未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事情是因她而起。
此事,她责无旁贷!
江临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背着手来回踱步, “你既然知道,为何不阻拦?”
“那父亲为何不阻拦呢?”
“为父为何不阻拦?”江临安气得猛甩衣袖,“为父是下朝后被通告,我堂堂一个丞相先前对此竟浑然不知,被牵着鼻子走。既然是楚王的命令,那你让他放清越回来。”
让江清越去军营非江清柠所愿,她也不想。
但萧慕池说过江清越跟在江临安身边未必是好事,想想也不无道理,她也就释然了些许。
江清越没有感受到父爱如山,反而平时被柳氏挤压得唯唯诺诺,毫无反抗意识。
去军营锻炼也未尝不可。
“父亲,清越是个小男子汉了,但身上总是缺少点血性,少了阳刚之气,让清越去军营锻炼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江清柠稀疏平常地说。
闻言。
江临安顿住脚步,看着江清柠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怒气冲冲地指着她说,“你少在这里避重就轻,为父就这么一个儿子,若他出了意外,为父今后如何自处?”
江清柠感觉哭笑不得。
平时不管不顾,现在知道自己有个儿子了,也知道要表达父爱了?
“父亲如今倒是自诩情深了,父亲莫不是忘记曾经对我和清越的冷漠了吗?你一心攀附权势,沉迷柳氏姿色。
现在却来责备我的不是了?我是有不对的地方,可是父亲为何不反思自己呢,你将清越养成什么样子了?”
看着面前的女儿气势完全碾压于他,咄咄逼人的样子,江临安眼睛瞪得老大,宛如一头暴怒的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