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孟君的命!”
林间深处,看似已无退路。
然而番朝阳有着十几年的征战经验,这里的地理情况算不上保密,孟君身后看似无路,实则里边不知藏了多少人。
他丝毫不惧,直截了当。
沈荣华:“番朝阳,如今的你当真不在乎明国的存亡了吗?”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番朝阳整个人的精神都差点失常,“明国国主昏庸无能,朝堂皆是蝇营狗苟之辈,从前的效忠就是个笑话!”
个人思想观念的巨变,对于精神方面的损害无疑是巨大的,之前不明显,主要是因为番振宁还活着。
如今,番振宁一死,番朝阳彻底垮了,唯一支撑着他站在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沈荣华。
“孟君,你莫要妄想说些光面堂皇的话说服我,老子都已经断后了,孟家也得断!”
番朝阳说着一把擒住少年天子的肩膀,大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冷笑着对唯二的心腹命令道:“你们过去,把她抓住!”
少年天子急红了眼,“孟君不必管我,大越还有其他的皇储!”
在场的谁都知道,孟将军一旦落到番朝阳的手中会是怎样的下场。
番朝阳身材魁梧,抓着少年天子就跟老鹰抓小鸡似的,听他这话格外不乐意,刀口往里一寸,他的脖子就冒了血。
开战之前,沈荣华便被隐隐的不安笼罩,如今真的面临,竟比想象中的要冷静淡定许多。
“你想要我的命拿去便是,这么急着动手做什么?”
她将长枪抛到地上,腰间的软鞭也丢到了地上,笑着问道:“先挑脚筋还是手筋?”
番朝阳握紧手中的刀柄,“当日,你先挑的哪个?”
沈荣华歪头想了想,耸耸肩:“谁还会记得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如此姿态,简直就是在挑衅番朝阳。
他无时无刻都在惦念的儿子,在别人口中竟然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恨!
“你们上去,挑了!”
二人听命上前。
沈荣华:“你是不是该把刀从我的主上的脖子上挪开一些。”
番朝阳见她如此冷静,恐其有诈,“先挑了手脚筋,自会松开一些!”
少女了然点点头,客客气气地催着那两个人,“麻烦你们快一点。”
她正在拯救一国之主,大越的希望来着。
这怕是二人在执行命令时,有生以来最顺当的一次。
目标席地而坐,四肢舒展。
少年天子:“等等!孟君真的不必管我!”
沈荣华仰面微笑,“主上清楚微臣所希冀之事,微臣亦相信主上有此能力,微臣心甘情愿。”
但凡业务能力差一点的国主,沈荣华都不可能会有这种牺牲自我的精神。
所付出的一切,一定要值得才行。
少年天子彻底红了眼眶。
沈荣华的脚筋被挑断了。
隐匿在丛中的大越士兵藏不住了,纷纷现身。
番朝阳丝毫不惧,一手提着少年天子,刀刃随着他的走动而在地上拖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手脚筋被挑,对沈荣华来说,也不是特别疼。
随着番朝阳的逼近,她的唇线越抿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