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也不知道会被客客气气地迎进来。
本以为大门会紧闭,他们站在门外对门破口大骂,做出一些有辱斯文的行为。
没想到,进了大帅府,入了大厅,里边儿还备着温茶。
秦大帅大大方方地坐在首位,看到他们进去,便让他们随意找个地方入座。
不等他们开口,秦大帅率先出声:“我知道你们今日过来的目的。”
“秦大帅,若不是城外骂声一片,我等也不会出现。”其中一人大着胆子回道。
“往常我总设想跟文人坐在一块,聊聊对南城的看法,以及南城的未来规划,如今这一幕倒真出现在眼前,还挺不可思议的。”秦枭温和的嗓音落进大厅中所有人的耳中。
温如许和王子期下意识去寻找沈荣华的身影,没瞧见人。
嫂子不在,秦枭也会这么温和?
真是奇了。
文人们情绪顿时复杂起来。
秦枭竟然是渴望与他们交好的么?
原来他竟是这般讲道理的人。
那么之前对他刻板的印象好像挺不对起人家的。
有些人的脸上甚至浮现出羞愧的神情,为以前对秦枭的误解感到抱歉。
“那东城难民……”一位身穿黑色长袍的书生推了推眼镜,三七分的发型是时下读书人的标志。
“我秦某自然不会放任不管。”秦枭温声笑道。
“那么大帅下一步打算怎么做?”那人又问。
秦枭眼底适当流露出一丝欣赏之情,“此事自然不便言说,明日大家关注天宜报刊即可。”
众人没有追问,秦枭的态度太好了,他们准备好的各种说辞完全用不上。
秦大帅的意思,定然是打算对东城难民伸出援助之手了。
翌日,秦枭确实在天宜报刊上表示愿意帮助东城难民。
只是有种替他人做嫁衣的感觉。
十几辆大卡车出现在城门外,一批又一批的难民运往北城的方向。
原来报刊内容竟是这样的。
近日城内物价飞涨,物资紧缺,若是接纳难民,只会让他们的日子越发难过。
北城地广物资丰饶,秦某佩服金大帅之慷慨解囊,为此也想尽一份绵薄之力。
今日起,南城愿意负责运送东城之难民前往北城,此承诺随时有效。
很好,金腾不是想帮忙吗?
东城难民不是对北城心之所向却无能为力吗?
可以,我秦枭安排给你们送过去。
金腾既然想做好事,那我秦枭就成全你。
而大卡车的出现,让难民们看到了希望。
他们开始觉得秦枭真的很不错。
“此事本就因金腾而起,却不是他强占东城,将我们驱赶,我们也不至于流离失所。”
“就是,金腾本来就有责任安顿好我们!”
“秦枭在这其中什么事都没干,凭什么要帮金腾收拾烂摊子!”
“我们在城门外天天骂他,现在他却不计前嫌,反过来帮我们,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如何感激才好了。”
风向转变太快,北城不得不接纳一车又一车的难民,金腾在其中反而吃力不讨好。
报纸上,记者拍的那几张照片,不过是金腾命人临时搭建出来摆拍的,他料定难民过不来。
他娘的,谁知道秦枭会搞这一出。
城中混入难民,开始变得混乱。
北城百姓怨声载道,天天都有人在报纸上骂金腾。
当初都为金腾的良善感到自豪,如今却因为对方带来的麻烦而感到愤怒,抱怨。
有些人的仁义道德,只适合长在嘴巴里。
金腾近日过得焦头烂额,全都是因为秦枭。
他狠狠啐了一口,天天在靶场里发泄。
该死的秦枭!
东西南北城,三城皆归他,不过是区区一个南城,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南城必攻之!
不计后果地强攻!
他金腾,可不是会吃闷亏的人!
局势越来越紧张,就连天天待在院子里刨地种菜的沈荣华也察觉到了。
秦枭早出晚归,每次身上都会携带着浓郁的薄荷味,并不好闻。
每每如此,她都蹙眉掩鼻,嫌弃的话是说不出口的。
秦枭在外一天,很累的。
回来还要被她嫌弃的话,多少有点可怜。
这日一大早,沈荣华听到了许婶的声音,初听还有些不确定,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对方应了,她才好确定。
“许婶,你忙完回来了?”
少女手中拿着个浇水壶,没有人搀扶,无人指引,也能准确无误地浇水。
翠绿的叶子上盘落着几滴晶莹剔透的水珠。
而命人接她来大帅府的人,正坐在一张红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少女的一举一动。
许婶许久没见沈荣华,心里是一直担忧的,直到真见着人,才发现,她的担忧完全是多虑了。
秦枭把人养的很好。
那种好,不是看她穿着的体面,食物的精细,而是由内到外散发出来的生命力。
少女眉眼间充盈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