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七手八脚将她抬进了医院的急诊室，过了一会儿曹父就跟着过来了，白汉英已经给曹母包扎完了，轻微骨折。
曹母疼的脸色泛白，眉宇之间却是愁，她本来指望着这点补课费交首付款，还差个一两万，补课费刚好能交上，这下学生们都在问补习班还能不能正常开。
曹母歇了一会儿说：“明早我来医院看看，可以的话继续，明儿中午前我通知你们啊。”
曹明月赶过来，跑前跑后的，因为医院离家太近，曹母被包扎好就跳着一只脚回家了，皱着眉叨叨着补习班的事，就算能上课，这每天来去两趟，或者被照顾，那都需要人。
“要不我骑自行车送你？”曹明月愣了一下道。
曹母摆手，“你载只狗都会摔倒，你能载我我早不愁了。”
夜里曹父加班，曹明月弄好了曹母之后出门买馒头，一出门就撞上一股热源，潮热的汗味扑面而来，她也一身臭汗，额头上亮晶晶的，水眸一下抬起来，正撞上正从外面回来的男人。
顾清风一身落拓，单手抱着摩托车头盔，抽着烟，看到她后愣了一下，下意识捏住了往后奔跑的少女的手腕，垂眸看她一眼，嗓音低沉又嗡嗡的，“怎么瘦了？”
本来就瘦。
穿着吊带的话锁骨露出来更显得瘦。
曹明月急着事儿，甩开他手下楼去，想起什么又扭头说了一句，“别再给我发信息了。”
夜里顾清风才知道曹母出事的事。
他出去倒垃圾，正和出来丢纱布的曹父撞上，曹父神情不大自然，朝他礼貌点点头。
顾清风抬手看了一下表，道：“袁老师补习班是在国道方向那边的平房区？我每天下午去那边，她的班几点开课？”
曹父愣了一下。
“两点。”他没忍住说道。
如果从这过去起码要1点40出发，大热天的，但凡有点正常工作的人都懒得接茬这点事，曹父说出来也就是说说，从没指望顾清风帮忙。
顾清风点了点头，抽口烟说：“能早点吗？我1点半走，让袁老师早点出发，我带她一程。”
“……………………”
这事儿是绝对的好，可他没料到，一时没敢接茬。
顾清风笑，说：“明天我来敲门，行的话，一起走。”
曹父回去和曹母和曹明月说了这事，曹母犹豫了一下问曹明月说：“他的确是每天下午都出门吧？我午睡好像都听见他出门声，但没撞上过，原来是比我早。幺幺你知道的吧？”
少女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我不了解。”
“你前段时间不是还总往他那儿跑。”
“孤男寡女，跑什么？以后我都不跑了。”小东西起身回了房间。
曹母觉得奇奇怪怪，“用不着她的时候她总找事，用得着她问两句，突然来什么脾气。”
第二日一点半，曹明月家门被敲了。
之前曹父早上出门时候说，如果中午顾清风过来，曹母看着的确能被他载过去的话也别矫情，大不了等补习班结束了请人吃顿饭。
曹明月料到了他会过来，可不觉得他真是顺便。
“你要不方便就别说要送我妈，我不会跟着一起去。”少女将门开了一条缝，半张脸露出来，说了一句。
顾清风笑，定定看着她，嗓音平和地道：“袁老师在吗？”
……就有点气。
最后曹母还是跟着顾清风去了，顾清风的摩托车后座很宽敞，曹母侧着坐上去压根不会蹭到腿，曹明月给曹父打了个电话，回头交代给顾清风说：“夜里下班你就不用管了，我爸说他去接或者我让我二姨送。”
顾清风点头，叼着烟头也不回地走了。
曹母夜里回家就开始说顾清风摩托车后座挺舒服，比曹父的自行车后座舒服的多。
曹父就生气：“那总不能让人家送了你再接你回来。”
曹母理所当然：“他后座空着也是空着，你就问问他夜里几点回来不就行了？幺幺，不然你去问。”
“我不去。”
“你们父女俩一个德行，”曹母见状就很着急，“曹梓生你知道你为啥在外科做那么多年还没升上主任？你压根不会来事，你在这种单位哪能憋着当鹌鹑谁会看得到你，幺幺这性子就跟你学的，怕就一辈子都会没出息！”
人际应酬这么自然而然的事曹父不擅长，带得曹明月性子也这么拧巴。
曹明月听着很为难，她自然不想被她妈骂，也不想家里被这么一点小事弄的愁眉苦脸的，想想，撇下自己的自尊心，敲了顾清风的门。
男人提着裤子开门了，一手扣在皮带上，眼神深邃迷离。
小东西愣了一下，看看四周，片刻，嗓子干涩地道：“你开门不穿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