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脖子僵硬地扭过去，一双清透的眼看他。
顾清风竟被这眼神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了。
他扯唇，笑了一下，又抽了一口烟，看着她轻声道：“不好意思，幺幺见笑了。”
小东西别开了眼神，眼泪慢慢又涌出来，她到底没那么坚强，到底是自己吃了大亏，她其实没把握自己能忘记这回事，可她太希望正常生活了，揉了揉眼睛，又哽咽着提要求：“床单给我吹干了迭起来，再给我换，我们家床单很重不好铺，以往都是我和我妈两个人铺。”
“………………”这算什么要求。顾清风看她，哑然失笑。
叼着烟，“嗯。”
“幺幺，你的条件我不满意，等想到了叔儿再补偿你。”
“滚。”
她含恨骂了一句。
这一夜安静。
小东西的情绪很恍惚，拉着拉着床单就嘴角下拉，强忍了半天才咬着唇重新开始铺床，在后悔和不后悔之间徘徊，在杀了他和报警之间徘徊，在去死和活着之间徘徊，顾清风看出来了。
他想上去抱抱她，亲她，亲热一会儿，看起来不大行。
等一切整理好了，两个人一身汗，像曹父曹母没回来之前的样子。
“一起洗个澡？叔儿每次洗都给你洗的干净，还弄不醒你，要我抱你去吗？”
“滚。”
“我在这儿陪你一会，你们家厨房刀都不太锋利，但自伤还是可以的，叔儿不太放心。”
“你走行吗？”
顾清风靠在墙上看了她好大一会儿，低低地说：“出去我还能进来，何必呢。”
大概是他这一刻没什么攻击性，又侮辱性不强，曹明月不想和他拌嘴了，自己做自己的事，洗澡吹头发，刷牙洗脸，甚至敷了一个面膜进房间开电脑去了。
顾清风始终在外面抽烟，打电话。
一直到夜里11点。
期间少女出来上了两次厕所，眼睛被面膜贴过不太肿了，情绪也稳定了下来，顾清风觉得自己小看了她，她从一开始就是个挺有自己想法的女生，从她几次和他接触就看得出来。
曹明月仍旧穿着吊带睡裙，走到客厅停下了，一双眼睛麋鹿似的，又大又清澈，踟蹰两下，嗓音平静：“还不走？”
“你是不答应？”
顾清风将烟抽完了。
走到了曹明月面前，将少女圈进怀里，低笑了一下，他是真不想放过她，不过……
“行，幺幺，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给你。”
曹明月竟从这话里听出了一丝宠溺的味道，瞬间毛骨悚然，她从他怀里绕出来，说：“关门，以后不想再看到你。”
顾清风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在她手里塞了一支药膏，揉了揉她的头发，眸光冷漠深邃：“内外兼用，最多两个晚上哪儿就都没痕迹了，好好的，嗯？”
小东西愣了一下，头从他掌心之下扭出来，看他一眼，进房间了。
一室寂寥。
就这么一个清清冷冷的眼神，程渝沉默了一回，他竟然又被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