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声声。
旧式单元楼楼道的隔音差的很,楼上夫妻打架的细碎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曹明月仰头,想尽量控制鼻息,顾清风却不放过她似的拉下她的肩带来。
突然,楼上有动静传来。
白汉英吃了饭正打算午睡的时候接了单位的电话,不耐烦地趿拉着鞋穿衣服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许主任也去了啊?行,行,知道了。”
他是急诊科的副主任,那边正主任都已经到了,说开紧急会议,大约是谈论救援队回来后提拔人的事。就是大下午的打扰人挺烦。
楼道里,男人换鞋咳嗽吐痰,往下走的声音很清楚。
那一瞬,顾清风怀里的少女神色惨白。
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愣住了,模拟了一下白汉英往下走的时候正巧看到的画面,身姿挺拔的男人将娇弱的白鸽似的少女搂自己怀里,的确是让人想大吼一声冲上去给她评理。
可,那就毁了。
曹明月一瞬间就明白了顾清风到底为什么不怕,一个正常的租客会隐瞒自己过去不好的事,顾清风却没有,可能只有这样他才能达到他的目的,给到所有人他想要的威慑。
可,她还不想死。
之所以没报警就是因为她不想死,这一刻,却什么都来不及了。
顾清风掐了手里的烟,搂住了她的腰,上了两个台阶从三楼的通风窗口翻了出去,抓住楼上的空调机位吊住了两个人。
通风窗口外有个小小的台子,能容纳两个人,少女一阵天旋地转,靠在男人怀里,听见白汉英匆匆走下去了。
等白汉英从楼道出来前,他们又返回去。
曹明月眼眶湿润,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的,到下巴了,顾清风放下她的瞬间,她脚一软掉下去。
男人抓住了她的手。
曹明月觉得丢脸,抖着挥开他的手,在他认真凝视的眼光里,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发着抖走入家门。
顾清风打开她家家门的时候少女一愣,颤抖着回过身去。
顾清风又抽了一根烟才进来,手里一个小巧的铁片,低低地道:“上次跟你说过要上保险,那个要撬开多少有点动静,这个木门就什么都没有。”
过去将午饭放下来,淡淡的,“坐,洗漱一下,我给你热点东西吃。”
少女愣住。
小手僵硬地扒着自家的窗台边,有一种无措又害怕的感觉。
“要是我报警了你会报复我吗?”她讷讷问道。这个男人无所不能,又穷凶极恶,她没报警是不是也算一时理智的选择。
顾清风顿了顿,笑,道:“幺幺,你总是想那么多,电视剧看太多了,叔儿没什么原因要和你全家为敌,叔儿就只是想睡幺幺而已,刚刚和你说的也不是说说而已,你做一下准备,本来今早叔儿就不该走的,是临时有急事,叔儿从来不是睡完提上裤子走人的男人,而且,压根就还没睡完。”
原本就是打算两天两夜让她不下床,所以离开的那会儿顾清风担心的不行,好在小家伙没出事。
少女发起抖来。
“你还不悔改,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谁给你的胆量这么嚣张,警局你们家开的?顾清风,俗话说,人都有自己怕的事情,你才坐六年的牢,以后大把的人生和时间,做点什么都来得及,何必要再进去。”
顾清风觉得口干,瞥她一眼,说:“嗯。”
沟通不了。
少女瑟缩着走下去坐在了沙发上,抱住双膝,突然觉得自己弱小到什么都做不了,顾清风都不拦着她,不毁掉证据也不拦着她报警,她有选择的,是她自己懦弱。
她才十九岁,人生经验太少了,她没办法考量报警和不报警带来的不同人生到底哪个好。
哪个都不好。
没发生才最好。
可他那么过分。
顾清风走过来的时候少女将手腕都隐隐咬出了血,看得出在隐忍,他走过去掰开她的手腕,叹息了一声,小女生想的就是太多,他亲上她的唇,半晌闷闷地说:“幺幺,咬我,恨的话就咬我,不咬自己了,嗯?”
曹明月眼泪掉下来。
她真没用。
她活该。
她摇了摇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讲条件:“不在这儿,顾清风,你要是想欺负我,别在我爸妈的房子里,我跟你去别处就是,走。”
顾清风淡笑,抚摸她的头发:“去别处能耽搁你被我睡的事实?好,好了,幺幺……叔儿答应你,把门关上,尽量不让你想起你爹妈就是,这事儿是叔儿的错,你要明白,不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好么?你痛苦是因为叔儿是个混蛋,和幺幺无关呢。”
这种温柔是怎么回事?
曹明月来不及多想,没料到自己能谈判成功,愣了一下,别开眼神,半晌说:“那个地方不行,顾清风,我爸在医院工作我了解那回事,那不是做这种事的地方……你敢对我那么过分,我死给你看。”
顾清风没在意她所谓的“死”到底有多严重,只是看了看她的小身子,抖得厉害,的确很害怕的样子,他知道,一时给太多她估计真受不了,可,没得商量。
少女晕晕乎乎,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