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子被顶了起来,里边儿的人先是四处望了望,确定安全后才将木板全部移开,爬了上来,又从下面扶出一美艳的女子。
原来这老家伙打了一手好算盘。
他先是雇了亓官一去刺杀那、姚二人,又在家中布置了不少护卫。
但他终究是个商人,胆子不大,始终担心家中护卫拦不住姚玉荣,因而假意去寻段阳,一方面是为了威慑,另一方面是想让段阳演一场闹剧使姚玉荣以为他早回了家中。
为了确保安全,这老家伙还叫马沐远以铃为暗号,确认姚玉荣已死再来叫他。
他本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谁知道这仨人儿全都半路反叛呢。
马老爷喜形于色,自以为是安全了的,却不想没走几步,一杆长枪挑起他的衣裳,把他人甩到了一旁的树干上。
那女子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马老爷也捂着被划伤的肩膀,连声怪叫。
“闭嘴!”姚玉荣单手持枪,枪头指向马老爷的脑袋。
姚玉荣从不是个喜好废话的人,他扬起长枪,眼见就要刺穿马老爷的喉咙,一旁的女子却突然站起身来,扑到马老爷身上。
姚玉荣急忙收手。
那女子嘴里念叨着:“别杀我们……别杀我们……”她跪向那长歌,“我平时待你还是不差的吧……救救我们……求你了……”
姚玉荣叹了口气,暂时收了枪。为何自古红颜多薄命,不都是痴情错付了人?
姚玉荣实在不明白,这老贼又老又丑,除了有几个臭钱一无是处,在死亡面前钱又成了空空,居然还会有人想要保他性命?
女子绝望地流着泪,只盼望那长歌能有所回应。
眼前的女子名叫单慧,是马老爷的夫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确实一直对那长歌不错。那长歌以前在马府时,单慧常差人送来些物件,有时那长歌叫马老爷打了伤,她还亲自送药来。
那长歌又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他指向马老爷道:“荣哥只是要他一人性命,你不必多言。”
单慧不住地哭,马老爷却突然笑起来,他向那长歌道:“你叫他别杀我,我可以告诉你你的身世!”
“我知道。”那长歌转身,“荣哥,动手罢。”
“那是我骗你的!”马老爷大吼一声。
那长歌小时候的事儿,他早就记不得了,现在所知的确都是听马家人所说。
那长歌死死地盯着马老爷。
见状,姚玉荣扔开长枪,便叫他讲来,再三应了他的条件后,马老爷才开了口。
那长歌才不是什么被卖到马家的家道中落的小少爷。
那长歌他爹叫那复安,是个普通的小商人,多年前与马玉堂,也就是马老爷合伙做生意。二人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也就慢慢成了好友。直到马玉堂见过那长歌他爹的续房夫人单慧,动了歪心思,后同单慧一起害死了那复安,还吞并了那家财产。
只可惜那复安到最后都不知道是挚友害他,还对马老爷信任的很。
“你爹临死前还说唯恐害他之人害你,叫我务必保你性命。可他只叫我保你性命,又没说不能做些别的事情。”
“恶心!”那长歌一把拽过他的衣领,“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心的家伙!”
不知是因为从没见过那长歌发怒,还是当下处境让他心慌,马老爷被吓的一哆嗦,慌忙指向单慧道:“害你爹的事儿她也有份,你们杀她!杀她罢!”说完,他便慌忙起身要走。
那长歌松开手,满是嫌恶地盯着他。怎么会有这种人的……
姚玉荣轻轻拍了拍那长歌的肩膀,以示安慰。
放走这老贼绝对后患无穷,姚玉荣当然是知道的,这老贼也真是被吓糊涂了,真以为自己能让他安然离开?所以即便答应了,姚玉荣也——他准备拿起长枪的手被段阳拦住。
“言而无信非君子所为。”
亓官一和临北一齐白了段阳一眼,他从哪里学的这种话?
临北倚在一旁的树干上,把亓官一揽到身前,让亓官一背靠在自己身上。不知是怕临北动了伤口还是怎样,亓官一真就老老实实地靠在临北身上,任由临北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
段阳虽这么说着,还是去把马老爷拽了回来。
“他只是叫姚玉荣别杀他,又没说不能做些别的事情。”段阳靠近马老爷,“是吧?”
“把他绑林子里,再放点儿血,会有东西来收拾他的。”
不用想也知道,这林中猛兽最多……
马老爷当即吓得浑身哆嗦,跪倒在姚玉荣脚下,嚷嚷着:“你放我走吧,不用那么麻烦……”
“是啊,哪用那么麻烦呢。”那长歌突然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一下子拿过姚玉荣的长枪,双手攥着它,将枪头刺进了马老爷的后背。
单慧一下子就不再哭了,不知因何而生的恐惧感左右着她的情绪,那双湿润的美目里也满是不可置信。她不敢相信,那长歌那样柔顺的人,会动手杀人。
她哭不出声来了。
马老爷撅着屁股,失神地望着姚玉荣的靴子,一口鲜血吐了上去。
姚玉荣本也正吃惊于那长歌敢于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