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再次驱使我做了那个帘窥壁听者。
但周老爷子的提问后周肃并没有立即回答，偌大的房间里忽然静得出奇，仿佛能听到细针落地的声音。
抬眼望去，周老爷子一脸严肃地坐在沙发上，而周肃则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跟前，两个人呈对峙状。
“为什么不说话？”周老爷子见周肃沉默不语，主动打破沉默，“是还没想好用什么理由搪塞我吗？”
“我没有搪塞您的意思。”周肃言简意赅，“但我确实有不得已的理由。”
“不得已？”周老爷子冷笑一声，冷冷地看向周肃，说：“从小到大，你做什么事我都依着你，你迫不得已！”
周肃没接话，只是安静地坐着。
“阿肃，我年纪大了，最近体检情况也不是很乐观，就你上面那两个哥哥，一个好赌，一个好色，我根本指望不上，”周老爷子缓了缓语气，无奈道：“那你说周家这么大一个摊子，我能交给谁呢？”
“我一早就跟你说过，我对做生意没兴趣，”周肃依旧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而且据我所知老二家的周雨马上要从商学院毕业了，现在培养完全来得及。”
“他？”周老爷子一脸不屑，“他能进入商学院，还不是全靠他爹花了钱，就这点智商，给他一个小公司试试水行，但周家，他没可能。”
周肃依旧没接话，搞得周老爷子手足无措，一时间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行，这个话题暂时不提，那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要搞那个订婚协议吧？”
饶了大半圈，周老爷子又把话题转移到了订婚协议上，说：“你好心好意配合刘氏珠宝宣传，把这么多年积攒的名誉和声望都给赔上了，照理说你应该对刘家那个小丫头蛮上心的，为何又让人家在订婚后主动毁了这婚约？”
主动毁了婚约？这么说，周肃跟刘梦雪就只是走走过场？
为什么？
“我知道你对周甜安排的这桩婚事不大满意，但你不满意你可以提啊，刘家不适合还有张家白家王家，总能挑一个让你满意的，可你明明已经答应了，为什么又要反悔，阿肃，我想不通。”
“到了合适的时机我会详细地跟您解释。”
“还有几天就要举办订婚宴了，你解释什么？”周老爷子终于绷不住火了，站起身，指着周肃，“我告诉你啊周肃，你要是敢像那个赵子新一样胡作非为，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周肃就像个木桩一样站着一动不动，弄得周老爷子这一声中气十足的怒骂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
“得，还有几天周甜就回来了，让她跟你聊吧。”
周老爷子没有继续跟周肃交谈下去的意思，气呼呼地往门口，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说：“你要是不想把我气死，就少给我老老实实地把订婚宴给整了！”
这话听上去更像是威胁。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口居然冒出一股酸涩来。
想着平日里周肃也算是要风的风要雨的雨，没想到到了婚嫁之事上，也一样的身不由己。
还有那个订婚协议，是他跟刘梦雪已经签订好的协议吗？拿名望换毁婚，怎么想都是一个赔本买卖。
周肃一向精于算计，为什么要同意这个赔本买卖呢？
跟我有关系吗？
不是江笑瑜，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区区一个睡友，值得他这样煞费苦心吗？
关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蹑手蹑脚地回到床上，大脑里却是一片混乱。
门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别扭地侧过身，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
紧接着周肃就坐在了我的身侧，一动也不动。
这个反常的举动不禁让我有些担心。
不是江笑瑜，你什么身份啊？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担心他？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立即起身溜之大吉时，周肃忽然在我的身侧躺下，紧紧地搂住了我。
也只是搂着。
他的下巴贴在我的肩头，像是为了寻求某种安慰一样，紧紧地贴着我。
太反常了。
更反常的是，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的我，居然在这一秒，很想转过身去，摸一摸他的头，给他一点我力所能及的安慰。
我这是脑子被门挤了吧？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估计会疯的，于是我吸了口气，直接坐起了身。
“我说，咱们还不是这样抱在一起互相取暖的关系吧？”
周肃平静地扫了我一眼，问：“什么时候醒的？”
我避开周肃的眼神，说：“我是不想醒，但你把我抱得那么紧，都没法呼吸了，能不醒吗？”
周肃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说：“看来这一觉睡得不错，连老爷子那么大的嗓门都没把你吵醒。”
我听出了周肃言语中的挖苦，也不想藏着掖着，索性直言道：“行了，我承认我不小心听到了一些你们父子之间的谈话，不过我不是有意的……谁让你们说话声音那么大。”
“哦，明白，你是无心的。”
周肃有气无力的语气听上去极为讽刺。
我看着他，鼓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