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山寺后山。
余贾平面前站着一位黑袍人,身披黑色斗篷,脸上罩着黑色面具,身形很高。
邢泽依躲在一棵古树后,距黑袍人隔了比较远的距离,没摸清对方的底细,她不能轻举妄动,对方显然十分谨慎,哪怕是在这深山老林中,说话声也极小,所以她选择离去,以免打草惊蛇。
回到余府,花梨和绿娥还没有休息,两人一看见她,满眼欣喜。
花梨终于解脱了:“白姐姐,可有收获?”
邢泽依摇头:“对方很谨慎,我不敢靠太近,既然已经知道有这么个人的存在,将来总会浮出水面,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明日一早,你就可以回家了,今晚就在此处将就一晚,以免碰见余府中人。”
“我也是这般想的,那今晚我跟白姐姐睡。”
“那是自然。”
次日一早,邢泽依醒来时,身边的花梨早就离开了。
绿娥一手推门,一手端着盆,走到床边:“小姐,昨晚睡得可好?”
接过洗脸巾:“还好,我离开的这几日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太子妃被三公主气流产了,二小姐进宫陪皇后娘娘,听说圣人都夸二小姐聪慧有加,这次还立了功呢,再加上对太子殿下有救命之恩,所以就册封二小姐为太子侧妃。”
邢泽依对这所谓的“立功”心知肚明,邢霜果然够聪明,这也算是满足了她的心愿了。
“太子妃流产,白家的反应如何?”
绿娥:“永安侯夫人听到消息就往太子府去了,永安侯进了宫找圣人要说法,后来的事情奴婢就不知道了。”
按照司马巡老谋深算的秉性,必定会给白振一个满意的承诺,一来可以安抚白振,二来可以堵住天下人之口。
正如邢泽依预料的一样,当日,白振的怒气在出宫的时候就已经不见踪迹,出了宫的白振直接赶到了太子府。一进太子府就见妻子在女儿的院子里哭哭啼啼的,作为白芙蓉的父亲,他也心疼,但是事情已经如此,就只能进行下一步的筹谋。
白振推门进去,躺在床上的白芙蓉看见父亲,眼泪不争气的往外流:“爹,娘说您入了宫?圣人有没有责骂与您?女儿没事,您千万不要为了女儿做傻事。”
白振夫妇看到女儿遭遇这等祸事还这般体贴孝顺,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又是一阵酸涩,白振走到床边,看着脸上惨白的女儿,心中的恨意与不甘慢慢滋生:“蓉儿,那邢霜如今有皇后娘娘撑腰,我们不能操之过急;你可知圣人怎会突然将她赐给太子做侧妃?”
白芙蓉脸上满是不甘:“女儿派人打听过了,太子殿下出征前去过她的院子,近日来,殿下为了出征的事情烦忧,但是在离开潇湘苑的时候眉目舒展,十分高兴,听说是得了什么北地布防图。”
一旁的余曼眼中冷光乍现:“当日你姨母偏要嫁给那邢遇,如今看来,我当日的预感是对的,此人表里不一,为了今日只怕筹谋了几十年,否则邢霜不过闺阁女子,哪里懂得什么军事布防图?”
话锋一转,余曼望着自己的夫君:“夫君入宫见了圣人,圣人是如何说的?”
“圣人的意思是一定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是提到与成国和亲一事,我听圣人的意思,三公主会是和亲的对象。”
白芙蓉心中百转千回,语气急切:“父亲,三公主与太子殿下一母同胞,如今圣人借着您进宫为女儿讨说法的事定下三公主和亲之事,岂不是让殿下与我更加离心?皇后娘娘本就不喜欢我,如今又要让她们母女分离,这让我如何是好,父亲,您可有想过女儿今后在这太子府如何自处?”
女儿的声音越来越激动,语气中满满的埋怨,白振的心不由得一寒,听到女儿出事的那一刻,他第一时间就进宫,明知道君心难测,可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也算是抛开性命为自己的女儿讨个说法,没想到女儿一心想的都是她自己。
白芙蓉看到父亲眼中的失望,心中咯噔一下,急忙补救,她一把抱住自己的头:“我为什么要遭遇这些,如今自身难保,还害得父亲成了皇后的眼中钉,我一定要让邢霜付出代价。”
终究是自己的女儿,白振瞧着她痛苦的样子安慰道:“蓉儿不要担心,有皇后和太子殿下在呢,三公主绝不可能去成国和亲,你好好将养着身子,笼络住太子殿下的心才是正事。”
后来一家人又说了会儿话,直到黄昏时分白振夫妇离开。
......
雍国皇宫。
御书房内的司马巡站在几案前,跪在一旁的暗卫等着示下。
“既然白邢两家家主都是余相家的女婿,那朕何不成人之美?一家人总归是在一起的好,京中六县可还有空缺?”
“回禀陛下,铭县前任县尉贪赃流放后,一直由余相暂代处理铭县事务。”
司马巡精光矍铄:“替朕去河东郡传口谕,河东郡守邢遇,清正廉洁,爱民如子,擢升铭县县尉,何时入京,何时上任。”
暗卫闪身离开。
司马巡望着桌案上的“邢、白”二字,眼中划过几丝难言的兴味,雍京也该热闹热闹了。
而永安侯府与丞相府也在一个时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