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娥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发了一身汗后,浑身都舒服了。肚子上暖暖的,不止是汤捂子,还有软软的……
是萧肃的手!
萧娥意识到自己摸的是什么,慌忙松手,扭头就见萧肃抬眸,温温然看她,“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萧娥点点头,脸微微发热,“舒服多了。”
萧肃拿出已经不够暖和的汤捂子,替她掖好被子,“我去给你端姜汤。”
萧娥的心头似有四月清风拂过,轻柔温煦,暖意阵阵。
没有红糖的姜汤,姜味冲鼻。在萧肃的注视下,萧娥一口闷,喉咙那叫一个辣。不过真有效,身上已经开始冒火。
“四哥。”萧娥坐起来道,“这几天让大丫她们专注绣云锦,先别染新丝线了。三哥走了,钱大哥一个人做两个人的活太累,让二哥去烧灶吧,团扇秋冬销量少,先停停。”
既然决定在床上躺尸几天,还是有必要交代一下工作。
萧肃应下,“好,我去说,你只管躺着休息,不要想太多。”
萧肃照着萧娥的话交代一番,便进山狩猎。
托萧娥的口福,家里难得吃上了丰盛的野味大餐。
萧肃里里外外照顾萧娥一整天,搞得萧娥罪恶感满满,尤其独处时,因为心虚更不好意思。
好在萧肃第二天就去上学,萧娥如释重负,窝在床上琢磨新的云锦配色。
原以为李昕真的不来了,没曾想过了几日,李昕出现在萧家,还是那个文静乖巧的小姑娘。
“小娥姐姐,我病好了,来做工。”她低声细语,等着萧娥安排工作。
萧娥诧异之余,瞥见不远处墙后的李旺,确认李旺知道李昕来,才安心笑笑:“原本想让你多休息几天,不急着来。没想到你先来了。今天能进山么?”
李昕点头:“能,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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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娥拍拍她的肩膀,“好,你先去,我拿个东西,随后就去。”
直到李昕走远,萧娥去问李旺,“她真的好了?不需要休养了?”
李旺说:“她爱做就做吧,在家闷着更容易出事。”
很多时候,病都是胡思乱想出来的。他没工夫一直看着她。
萧娥明白他的意思,挑眉道:“那我就尽情使唤她了。”
……
萧氏丝锦的反响很好,钱树收价达到六两一匹,是纯色布匹的三倍。因为太费,产量很少,有人抢着要都没有。
眼看过年,萧娥并不打算扩大产量,饥饿营销才能保持新鲜感。加之冬天冷,小姑娘们细皮嫩肉,冻坏手不划算。便缩短了做工时间,一天三个时辰结束。
这一天,又到了要给钱家绸缎铺送布匹的日子。钱一郎凌晨前来装货。
二郎进棚子拿布。才一进棚子,脸色大变,软着腿跑回院子唤萧娥。
“小娥,不好了,布坏了。”
萧娥才起,听见声赶忙批了外套,同萧肃赶到棚子。
只见原本叠放在台子上的布匹,全都浸在了染缸里。染缸黑乎乎的,一股墨水味。
萧肃提出布匹,原本花色的布染被染黑,一大团一大团的墨汁。
“完了,全废了!”
十几匹布,没有一匹完好的,连带着十几缸的染浴全废了。
今天就要交货,交不出货,不止亏布钱,还要赔付违约金。
赵氏闻声赶过来,骂道:“哎呦,哪个王八羔子干的,这么缺德。小娥,能洗掉么?”
“不知道,先洗看看。”
布不怕洗,就怕墨水浸泡了一夜,洗不干净。
“钱大哥,你先去钱家一趟,就说家里有些事,布后天送到,请钱掌柜通融。损失我按天折算。”
钱一郎忙去邻县走一趟。
赵氏、二郎烧了温水,将布放到里面洗了一遍又一遍,水黑了换、换了黑。最后变成一小团一小团的晕染,怎么也洗不掉。
丝锦太娇气,容不得一点瑕疵。
重新织来不及,违约金咬咬牙赔了,大不了再赚,可信用赔不起。
怎么办?萧娥脑袋都快炸了。
萧肃不想萧娥有太大压力,说:“洗不掉就算了,裁成手帕卖,少损失一点。”
他刚刚看了一圈,棚子晚上上锁,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锁在赵氏手里,没有丢失。
如此一来,作案之人只能是昨日锁门之前将墨水倒入染缸。
谁最后一个走,嫌疑最大。而且大量的墨汁,不是谁家都有。
“不能裁,丝锦的图案整片出彩,裁了就废了。”
萧娥脑袋快速搜索补救方法,怎么去污渍?
对!澡豆!
萧娥记得,古代并非没有肥皂之类的洗涤剂,只是不普及。澡豆就是很古老的一种,之后改良成胰子。
萧娥匆匆进屋拿钱,“二嫂,你去买大量的猪胰腺、猪油。二哥,弄草木灰。”
几人不敢怠慢,分头去做事,连早饭也没顾得上吃。
天大亮时,赵氏骂骂咧咧的回来。
“姓朱的太不是个玩意,猪胰腺而已,愣是不给。说是丢了也不卖我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