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娥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一直暗中观察老杨的神色,他很悲伤,但在赵氏提到好处的时候,他有些恼羞成怒,攥紧了拳头。
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萧娥开口:“杨婆婆,咱们报官吧。虽然这种事有点见不得人,但村里村外不少。尤其您一登门,街坊四邻都知道了,没必要藏着掖着。”
杨老太一听报官,气也没了,磕磕巴巴道:“报、报官就不用了吧。我儿子还要进城卖豆腐,这一报官,他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萧娥坚持:“我们家丢的银子太多,必须报失。”
“二嫂,麻烦你送杨婆婆回去,咱家门槛高,小心摔倒。”
赵氏巴不得撵人,笑着去拉杨老太:“走吧,我送您老回去。”
“不用,我自己能走。”杨老太一甩胳膊,拐杖敲敲地,搭着老杨的手,哼哼唧唧的走了。
赵氏掐腰呸道:“活该,老太婆,想趁机讹人,想的挺美!”
“小娥,真报官?”
二郎觉得这种事报官挺难为情。
萧娥说:“当然要报,就说咱们家丢了银子,请他们找小偷。剩下的,捕快来查。”
杨家有没有猫腻,官府一来便知。
“二哥,你去钱一郎家走一趟。”
萧娥悄声交代二郎一番,自己拿了碎银子进城。萧老太的心疾不能马虎,还得进城抓副药压一压。
萧娥走到村头,见李家门大敞着,马车停在门口,便过去探头唤道:“李大哥!”
没人应。院子散了一摊东西,像是被人摔的。
这是吵架了?
老郎中刚好回来,瞧见萧娥往里叫人,过来道:“小娥,找李昕?”
萧娥说:“不是。我要进城,想借你们家马车用一下。叫李大哥没人应,他不在家?”
李老郎中扫见院子里一片狼藉,知道那兄妹俩又吵架了,见怪不怪。
“那应该是出去了。你要车就用吧,会赶车么?”
“赶车不会,骑马行。”
“那就把马解了骑去。”
“谢谢。”萧娥动手解马车,又拜托道,“李爷爷,您得空去瞧瞧我娘,帮她针灸一下,她受刺激昏了。”
“好说,我这就去。”
萧娥一路进城,直奔之前买药的药堂抓两副药,又去学堂找萧肃。
当一身麻布粗衫、扎着俩马尾辫的萧娥出现在课室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唯有萧肃低头看书,未有察觉。
有人打趣,“喂!萧相公,你的小媳妇来了。”
萧肃抬头,萧娥就站在门口,手里举着药包冲他晃悠。
萧肃知道是萧老太生病,忙合上书本向先生告假。
两人出了学堂,萧肃听完事情始末,同意萧娥做法,“好,先报官。”
两人便往衙门去。
衙门向来看人办事。见他们一个文弱书生,一个山村小姑娘,爱搭不理。
“走走走,丢点银子而已,自己找,别在这碍事,烦人。”
萧肃还要理论,萧娥拉住他道:“好啊!四哥,不报了。我们直接去县太爷家门口,请孙大人替我们做主!”
萧娥扭头就走。
看守的对视一眼,拔了剑追上拦住他们威胁,“我看你们不是报案,是存心闹事。敢去骚扰县太爷,我现在就把你们收押!”
萧娥梗着脖子往剑锋上撞,“来啊,抓我啊,就怕你们不抓。抓了我,让你们表小姐给我送牢饭,我出来也能吹一阵!”
衙门的表小姐,除了苏家小姐苏婉没别人。苏婉和一个小村妇交好人尽皆知。那个村妇还是自家少爷求而不得的小娘子。一个书生的童养媳。
再看眼前这个书生,莫名有些眼熟。
另一个人猛然想起,眼前两人不就是之前少爷领进过衙门的人么。
两人互看一眼,瞬间变脸,收剑陪笑:“这么点事,不用麻烦表小姐,更不用惊动孙大人。丢银子是吧,我们派人去找。家住哪儿?晚些有捕快去你们那儿核实。”
萧娥爽快给了地址,同萧肃先回家去。
萧老太在李郎中的施针下醒了过来,只是情绪不大稳定,指着天骂,一会儿骂三郎,一会儿骂那杨家媳妇。
萧娥听着屋里中气十足的骂声,知道没事了,便去给她煎药。
萧肃一进屋,萧老太拉着他的手又是一阵哭:“肃儿啊,我对不起你啊。老三那个白眼狼,怎么也养不熟,太不是人了,他负了你和小娥,把咱家的脸丢尽了!”
要说赌,发现了无非打断腿,让他一辈子赌不成。可偷自家钱和别人家的媳妇跑了,丢的是萧家的脸、萧肃的脸面!
萧肃平心静气安慰:“娘你先别急。三哥若是良心发现,会自己回来。若不回来,就当花钱买断他和萧家的关系,从此以后,萧家没有萧三郎这个人。”
是他大意了。原以为三郎有相好,无非是谁家寡妇或者未婚女子,没想到是杨家媳妇。怕是当初替杨家磨豆子的时候就埋下了祸根。
萧肃自责:“也怪我。之前撞见他与人私会,没当回事。”
萧老太叹道:“这种事谁能想到。我还寻思等忙过这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