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娥猛然惊醒,油灯未灭,萧肃一脸担忧的晃着她的胳膊,见她醒了,试上她的额头。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萧娥定定盯着萧肃的脸,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四哥,我、我做梦,梦见滚下山坡,然后、然后你就把我叫醒了。”
萧娥眼眶微微湿润,她梦里的那个人、笔下的那个人,就是萧肃啊!
萧肃以为她吓到了,忙倒来温水,“喝口水压压惊。是我疏忽了,你刚刚受到惊吓,不应该这么快睡。”
萧娥咕噜喝完水,脑中不断浮现刚刚的梦。不仅是梦,更是她失足穿来的场景重现。可为什么会有后半截?
萧肃的那句“小娥,该回家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虽然是梦,但太真实,萧娥没办法做过就忘。
萧肃摸着她的手冰凉,拿衣服给她披上,“要不起来走走,等会儿再睡?”
萧娥不敢睡,点头穿衣,“嗯,我想进山走走。”
只有清凉的山风能够彻底吹醒她。
圆月高挂,暑气渐消。林间蝉鸣蛙叫,好不惬意。
萧肃提着纸糊灯笼,默默陪萧娥漫步林间,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山林静谧之中,一声责怪显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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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忙,昨天忙、今天忙、明天还忙,也不知道你天天忙什么?”
是女人的抱怨。
两人同时止了脚步。
萧娥估摸是谁家有情人打情骂俏,回头冲萧肃扯出一抹笑容,“我突然想睡觉了。”
萧肃笑道:“好,我们回去。”
忽听男子出声:“我也没办法,家里太忙,我走不开。”
这声音……
萧肃、萧娥为之一振,面面相觑,不自觉放慢脚步。
“哼!你累死累活,一分钱没看见,全给你那秀才弟弟了,有什么意思?”
“别这么说,我们家全指着四弟。现在好起来也都是小娥功劳。当初家是我败的,应该多出点力气。”
声音虽小,但萧娥、萧肃听的清楚,的确是萧三郎的声音。
三郎不到三十,媳妇跑了有段时间,有相好很正常,幽会很正常,相好的嫌三郎白天忙而忽略了她也很正常,倒显得他俩无意偷听的不正常了。
无端撞见这种事,两人都很尴尬。
“走吧。”
萧娥实在没脸听下去,快步下山。
因为一个插曲,萧娥忽略了那场让她心神不宁的梦。
两人“相敬如宾”的躺在床上,萧肃睡不着,总觉得三郎这么做不合礼数。
萧娥也没有睡意,听声知道萧肃没睡,出声问:“四哥,睡不着?”
萧肃说:“在想三哥的事。”
萧娥猜出他的想法,“你认为三哥私下幽会于理不合、有损风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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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肃不想否认,他的确这么想。
“这种事本没有错,三哥不该偷偷摸摸。将女方带给娘瞧瞧,或者去女方家提亲,这般光明正大多好。”
萧娥“噗”的笑了,萧肃果然想的很天真。
“四哥,你忘了。三哥娶过媳妇,虽说跑了,也没过多久。这会儿带新欢回家,家里又一贫如洗,娘保准拿棍子把他打出去。三哥怕娘,也怕二嫂,怎么可能唐突带人回来。”
“那也不能一直这般……这般……”萧肃憋红了脸,说出两个字,“荒唐。”
他的认知与教养,三郎做的事上不了台面,还会被人耻笑,说是男盗女娼不为过。
“不行,我得让他收敛一点。”
萧娥劝道:“不急一时半会儿。你明天说,岂不是坐实你瞧见什么了。再等等,过段时间,咱们染坊稳定,你和他旁敲侧击的提,摸准他的想法。若真心想好,你代他写一份休书,与跑掉的三嫂断干净,再娶新媳妇,岂不两全其美?”
萧娥说的通透,萧肃受教,细想下来,现在的确不是挑明的最佳时机。
翌日一早,三郎依旧是最勤快的那个。萧肃起来不久,便看见三郎在外头搬石头、扛木头,准备打桩。
自打他住回来,的确做什么都任劳任怨,面对赵氏的讥讽撒气也是不发一语,真心悔过。
浪子回头向来最难得。萧肃看在眼里,便依萧娥所言,对昨夜的事暂且不提。
早饭后,萧娥亲自帮萧肃装好饭袋,送他上马,“祝你今天考试顺利,勇夺第一!”
萧肃温温一笑,“好,我记住了。”
他抓好缰绳,小斑点踢踢蹄子,嘶鸣一声,哒哒跑远。
萧娥冲远方挥手,看着渐渐消失在眼前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踏实,又有一种等待人归的期盼。
难道待久了,自己被同化了?
不会!她是一个有思想、有追求的人,绝不会屈服现状,随波逐流!
自己现在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还萧家养小娥十年的情债,为了萧肃能够更好的考取功名,换自己一条光明大道!
“小娥,人都走远了,别挥了,四弟又不是头一天上学。”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