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磊见那两个中年男人交待完事情,从卧室走出来,他咬咬牙,再次迎上前去,说话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师傅,你们知道这房主人是谁吗?是不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大妈?”
那两人对视一眼,刚才答话的那人摇摇头:“我真不知道,我们的活儿都是上面安排的,没见过房主。”
说完皱眉打量他片刻,似乎想问他什么,终究还是没问,和旁边的人一起快步离开了。
杜明磊失魂落魄地看着空荡荡的房屋,听着卧室里小工单调枯燥的铲墙声,只觉得心尖尖都在疼。
老妈肯定把房子卖掉了,这绝对是买主接手后在重新装修!
杜明磊甚至怀疑上次他从老妈家离开后就卖了,他还一趟一趟往这里跑,就跟个傻子样!
事情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老妈气性这么大?母子间吵个架而已,至于吗?
按说老妈不应该是这样的脾气啊,她对自己巴心巴肝的好,这么大的事怎么会不和自己商量?
不行,得找个人问问看。
他干脆走出屋,敲响了隔壁贺阿姨的房门。
贺阿姨今天正好在家,门开得挺爽快,他刚敲了两下,门就应声而开。
她看见是杜明磊,脸上立刻展开温和的笑容,亲切地问:“噢,小杜,有事吗?”
杜明磊见她态度这么好,也就不计较她上次胡说八道,直接问道:“贺阿姨,你知道我妈这房子是怎么回事吗?怎么装修上了?”
贺阿姨一脸懵:“什么?她的房子在装修?我怎么不知道?我看看去。”
说完立刻跟在杜明磊身后走进刘晓芸家,前后左右看了半天,最后摇摇头:“我还是第一次进她屋呢,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在隔壁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听见。”
贺阿姨到底见多识广,经验老道,那表情真真的,根本看不出来她在说瞎话。
杜明磊就信了,又问她:“我妈什么时候走的你知道吗?”
贺阿姨回忆了下,不确定地道:“十多天前还是二十天多前,记不太清楚了。”
“肯定不可能是二十多天前,十九号我还见过我妈。”杜明磊马上指出她话里的问题。
贺阿姨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记不清了,真没法具体给你日子,我这人,从来不瞎说话,不确定的事绝不乱说。”
杜明磊一哽,你还不瞎说话?‘五一’那天谁告诉我的,我妈去乡下避暑了?
他还没来及说什么,贺阿姨已经开始反问他了:“小杜,你妈家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知道,你们不来往的吗?你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都不关心她吗?”
杜明磊委屈得不得了,怎么还是我的错了?
他忙申辩:“我没有啊,我往这跑了好几趟了,她不是一直没在家吗?”
“你妈也没给你打电话,没跟你说一声,这是怎么搞的?”贺阿姨指了一圈客厅,有点不相信他的话。
“她确实没有跟我说。”杜明磊黯然地低下头。
“那肯定是你哪儿没做好惹她生气了,这天下的父母都是最心疼儿女的,你妈以前对你怎么样,我们可都看在眼里,那是恨不能把肉挖下来给你吃,血抽出来给你喝,她现在啥事都不跟你说,肯定是你做了事让她寒心了,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吧。”
杜明磊听得很不服气,我妈也没做什么啊,哪至于就到了挖肉喝血的地步,太夸张了。
这老太婆,不仅爱瞎胡说,还喜欢夸大其辞,真是的,莫名其妙挨顿训。
贺阿姨见他脸上神情,知道他根本没听进自己的话,叹口气,转身回了屋。
她虽然跟刘晓芸承诺过,杜明磊问自己直接一问三不知,可是看着他,又忍不住想要教育他几句。
现在看来,这就是个没有良心的白眼狼,根本没必要和他多废话。
杜明磊从贺阿姨那什么都没有打听到,反而搞得心里七上八下,脚也直打颤。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明确感到老妈不要他了,抛弃他了。
就像在幼儿园,别的小朋友都被家长接走了,只有他的妈妈没有来,他害怕妈妈不要他,又生气又害怕又惶恐,待见到妈妈的身影,立刻扑上去哇哇大哭,哭诉自己的委屈要妈妈哄妈妈安慰。
只是现在老妈连影子都看不到,他能寻求安慰的只有杨雨虹。
杜明磊在屋里再也站不住,干脆咬咬牙跺跺脚转身出了楼。
因为心里太过慌乱,杜明磊片腿跨上自行车时,车头猛地拐了几拐,多亏他及时停下脚,才没有摔跤。
“妈的,你也来捣乱!”他恨恨地踹了车身几脚,想发泄心中的怨气,却悲催地发现,车链条被他给踹脱了。
啊啊!他想仰天长啸,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他怎么倒霉到这个地步!
看着那垮下来的链条,杜明磊认命地蹲下身,提着乌漆嘛黑的链条弄了半天,终于卡回了齿轮上。
他摸出纸把脏污的手指擦干净,小心地上了车,踩着自行车脚踏板一阵猛蹬,心急如焚地往家赶,要把这个惊雷般的消息告诉杨雨虹,让她分析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骑到路口时,他看都没看两旁,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