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鹤与握着她的手,声音暗哑:“妈,我和她的事你不用管,当年的事,你有错,我也有责任。你是我妈,她也是我这辈子认定了的人,我不敢奢求咱们一家人能融洽相处,你也别想着她能不计前嫌恩怨拿你当自家长辈孝敬。”
梁虹英的泪滚了出来。
到躺在病床上,她才知道,一家和睦是多么重要。
花莱那时候不喜欢自己,也是因为自己先刁难她的。姜忠国对她,是一直赞不绝口的。
她后悔过。
姜家不差钱,自己又何必在乎儿媳妇的身家背景呢。
她叹了口气:“那孩子如果还在,都六岁了吧……小与,是妈的错……如果她愿意见我,我愿意向她道歉,也不会干涉你们的生活。”
提到孩子,姜鹤与庆幸又心惊。如果那时候花莱真的打掉了孩子,他将是一辈子的罪人。
他苦笑道:“过去的事不提了,医生说你就是因为忧思过度才病倒的,这些事你也别想了,你把自己的身体养好,爸爸看了也好得快些。我的事,你别操心。”
梁虹英一双泪眼看着他:“我是怕你在中间难做。”
姜鹤与:“她是明事理的人,护工说你才睡一小会儿,你再休息一下,我去看看爸。”
他从病房出来,在门口蹙眉叹气,看电梯还需要等挺久,他便推开了消防通道的门。
也就三层楼的距离,走两步正好理一理心事。
一个朦朦胧胧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响起,姜鹤与立住了脚步。
“……这个时候你来做什么?医院这么多人……有什么好看的,我不是发了照片给你吗?!……这医院是姜家的,我再说一次,不许来!好了,我进去了!”
姜鹤与一动不动,尽管楼道的回音挺大,他还是能清楚的分辨出,那是姜泥森的声音。
他两兄弟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他是毫不遮掩自己对他的不待见,姜泥森么,却一直对他尊敬有加,每次看到都笑着亲热的叫“哥”。
姜泥森毕业以后,姜磊拿钱给他开了一家设计工作室,这几年也做得有声有色,姜氏集团还有他的股份在,偶尔他也会去公司开会,但基本很少发言,他的重心都放在工作室那边。
姜鹤与以为他毕业后会搬出去住,没想到他还一直住在家里。姜鹤与知道他不会讨好梁虹英,梁虹英也不会被他讨好到,他是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那个屋檐下受气。
他这些年在姜家的存在感一直很弱,看起来不争不抢,人畜无害,时间久了,姜鹤与也没怎么注意他了,而且私心里觉得有他在家里照看着,自己还放心一些。
但是刚才他模糊说的这几句话,那种急迫隐忍的语气,让姜鹤与觉得,他并不像他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单纯安分。
而且这通电话的对面,会是谁?
姜鹤与折回楼上,重新坐电梯去了姜磊锁在的楼层。
姜鹤与进去的时候,姜磊睡着了,姜泥森守在他床前,腿上抱着一台笔记本,蹙着眉在看图,看起来很认真。
姜泥森把电脑放到小桌上:“哥,阿姨怎么样了?不要紧吧?”
姜鹤与盯着他看了一秒,那担忧的表情,几乎毫无破绽。
“她没事,就是吓到了。你忙的话先回去吧,我守着。”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电脑,屏幕上是设计图。
姜泥森:“我不忙,只是这个稿是答应别人今天要发过去的,我再过一遍。倒是哥你,两边跑,挺累的,你休息一下吧。”
病房里有专门供家属休息的床,今晚他们也得留一个人在这里陪护。
好一副兄友弟恭。
两兄弟聊了一下姜磊的病情,最后是姜泥森收拾电脑回了他自己的公司。
姜鹤与靠在椅背打量姜磊。
他虽然快六十了,但和同龄人比起来,一点都不算老,说才五十也有人信。
姜家的人,颜值全都在线,姜磊若不是躺在病床上,同样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男人,更不用怀疑他年轻的时候会有怎么样的魅力。
姜鹤与盯着他在想,当年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他以前派人查过,没查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后来姜泥森一直安分守己,他自己也是四面楚歌,对那个女人的信息挖掘也就不了了之了。
姜泥森回来八年了,梁虹英那么刻薄计较的人,也从来没有抓到一点那个女人出现的痕迹,难道她和姜磊,真的能断得这么干净?
姜鹤与直起身,刚才姜泥森对着手机说,“这个时候你来做什么,医院这么多人”……他不可避免的去想,电话对面的那个人,就是那个女人。
姜鹤与的瞳眸微缩起来。如果真如姜磊所说,他和那个女人早就断了联系,那当年自己腿废掉的时候,姜磊又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把姜泥森给找了出来!
姜鹤与觉得心寒,他这个不太爱说话的父亲,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简单。他这些年,从未停止过对婚姻的背叛。
梁虹英真是可怜。
她在那个房子里,才是多余的那个人。
姜鹤与拿起手机给赵岭发了条信息:去查我爸当年那个女人,要详细信息。
赵岭的信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