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不要走……不要离婚……我错了……我错了……”
有液体从姜鹤与紧闭的眼缝里流下。
赵岭这些年把他的心事听了个遍,一半是清醒的时候说的,一半是病中或者喝醉的时候说的。
但就算听过这么多次,他还是为之动容。
姜鹤与真的太可怜了。
赵岭给他换了个冰袋,或许是骤然一冷,姜鹤与睁开了眼睛,也不知道有没有清醒:“我要茵茵……”
赵岭给他把冰袋扶正:“她睡着了。”
姜鹤与跟着喃喃:“她睡着了?”
赵岭点了点头,解释道:“她来看过你了,她太累了,你让她去睡觉了。”
姜鹤与面色缓和了一些:“对,她来过了,来过了。”他又闭上了眼睛,这下安静了许多。
折腾了半个小时,体温暂时降下去了,赵岭起身把冰袋拿了出去,出来正遇上花莱从楼梯上下来,看见他便小声问:“赵岭哥,怎么了?”
赵岭轻描淡写的说:“他发烧,现在退了。”
花莱眉目一紧:“去医院看看吧,发烧可大可小。”
赵岭:“他不会去的,老毛病,我有经验,现在没事了,你快去睡吧。”
花莱还是有些不放心。
自己今天没来也就算了,那姜鹤与就算烧死,她也顶多在他的葬礼上看在苹苹的面子上掉两滴眼泪,唏嘘一场,但是现在自己既然来了,就不可能再做到漠不关心。
“我去看看。”
赵岭原本想说不用看了,但是想到二人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唉……
“嗯,他刚睡下。”
姜鹤与侧着身背对着门口的方向睡着,花莱进来他也没有察觉到。
花莱站着看了看,然后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悬着的心才放下。
她帮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静坐了一会儿,刚想起身走的时候,听见那个人发出低低的模糊的声音。
“茵茵……茵茵……”
花莱听不清晰,她靠近了一些:“你说什么?是要喝水吗?”
“茵茵……”这次声音大了一些。
姜鹤与的脸色不太好,看样子是在睡梦中,尽管嘴唇在动,但眼睛睁不开。
花莱心里一颤。
姜鹤与又缩了缩身体,蜷成一团:“茵茵……不要走……”
他的手抬了起来。
在空气中什么都没抓住,在即将落回床沿的那一瞬间,花莱接住了它。
那大手便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抓着她,脸上的表情也松了一些。
“何必呢?”花莱看着姜鹤与,自己并不比他好受多少:“闹成这样,是何必呢?”
姜鹤与安静下来,他翻了个身,面对着花莱,那手还一直紧紧的抓着她不放。
花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睡吧,睡了,梦里什么都有。”
姜鹤与真的睡了,后来花莱要把那手指掰开,却完全掰不动,她怕惊醒姜鹤与,便把那手臂轻轻的往外拽,不料才拽了半分,那有力的手臂往回一缩,她反倒被拽的扑上前去,半压到姜鹤与身上。
姜鹤与非但没醒,反而很享受一般,另一只手圈了上来,搭在花莱的背上。
花莱也不知道这人是装的还是真的,她轻声叫他:“姜鹤与,放手!”
没有任何反应。
“再不松手我生气了!”
还是没有反应。
花莱泄了气,自己和一个病得昏昏沉沉的人计较什么。
“就当我做好事,可怜可怜你一下,我可没有别的想法!”她自言自语了一句,终于全躺了下来。
就像曾经无数次的夜晚一般,她枕在姜鹤与的手臂上,两人依偎在慢慢入眠。
花莱原本是想等一会儿自己的手抽出来就走的,哪知道才躺几分钟,就在那温暖的被窝里睡着了。
姜鹤与手臂被压得发麻,他皱着眉醒来的时候,看到怀里的人睡得香甜,眉梢便起了化不开的浓浓的笑意,他收了收麻木的手臂,把人圈拢了一些,心里觉得异常的踏实。
他慢慢闭上眼,享受这难得的幸福时刻,不到半分钟却又睁开,把头往前探了探,在花莱的唇边印下一个吻。
他原本是想尝一尝就撤回来的,毕竟这叫“偷亲”。
但那唇真的印上去了,他又不满足,偷偷的伸了舌头。
尝一尝还不满足,就那样贴着舍不得分开。
或许是病了发烧了,他丧失了理智。
花莱是被亲醒的。
她躺在久违的温暖的臂弯里,做了一段旖旎的梦,当她张开双唇接纳了片刻的时候,才惊觉这梦太过真实,倏地睁了眼睛,然后正对上姜鹤与贪婪又惊措的眸光。
两人的唇还贴在一起,都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花莱大脑一片空白,她在拼命的回忆:自己刚才睡得迷糊,是不是回应他了!
姜鹤与当然得到了回应,所以他才清醒起来,那回应虽然短得只有三五秒,但足够让他身体过了一股猛烈的电流,他甚至已经半撑起了身体。
二人就那样对视了有四五秒。
花莱绝不肯承认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