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悲切的神情,姜鹤与只在花莱的“葬礼”上有过。
纵使赵岭这样的铁血男子,那一瞬间都差点落泪。
他看得出,姜鹤与与其被赵岭带到医院,他更希望那一晚他就那样跟着花莱去了。
赵岭看着眸光闪动的花莱,说:“有时候看他真挺可怜的,他这些年和家里几乎断了联系,绍医生那边也很少走动,像个孤家寡人一样。也就对着我,经常说些你们以前的事。你知道的,他以前话不多,但每次说到你的时候,根本停不下来。”
花莱的手又不自知的绞着衣角。
赵岭:“他做过很多错事,性格也有缺陷,不讨人爱,但他是真的把你放在心里的。还有许总这次的事,我知道你以为他是因为你才帮助他的,其实在这之前,在他不知道你和许行书的关系之前,他就找过许行书,但许行书拒绝了他的帮助。我说这些,不是说要左右你的决定,我只是觉得,他可怜,他值得被再爱一次。”
花莱眉头紧锁,有些不敢相信:“你是说,他之前就准备帮助行书哥的?”
赵岭点了点头:“你应该知道,他和苹苹之前就认识,他特别喜欢苹苹,知道苹苹是许行书的外甥女,便决定帮他了,他约许行书见过一次,许行书估计也是顾及到你,直接拒绝了。但尽管这样,大少爷他,还是暗中帮助了许行书不少,找了些七绕八绕的关系给许行书介绍了一些赚钱的项目,许行书估计现在都不知道是大少爷的意思。”
花莱:“他为什么……”
赵岭:“或许这就是血缘吧,他愿意为了苹苹做这些。他这人,利益至上,对外人一向是不讲交情人情的,就算对自己人,不喜欢的,他也不会搭理。除了男女关系……”
花莱叹了口气:“进去看看他吧。”
医生见有人进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起身站了起来。
花莱瞥到医生身后的姜鹤与闭着眼睛锁着眉头,应该是睡着了。
三人来到大厅,花莱问:“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推了推眼镜:“之前咳得厉害,现在用了药,又睡着了,好了一些,底子差,还是建议到医院仔细检查一下。”
花莱看了看门的方向:“等他醒了再看吧,现在睡着了,也不能把他叫醒。”
医生:“姜总这个身体,一天两天好不了,得慢慢养,我推荐个中医给你们,平日饮食上也得注意,食疗也是不错的办法,平日给他做些温补的汤。”
花莱:“谢谢医生。”
医生:“你进去吧,待会他要叫你,我在外面守着,有问题就叫我。”
赵岭拦着花莱:“你今天也挺累了,楼上有房间,你先去睡,他叫你了我喊你。”
花莱:“没事,我先去看看他。”
房间的灯光比较暗,姜鹤与时不时的会咳一声,有时候手还抬起来舞一下,什么都没抓住,便又垂了下去。
花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细细的看着姜鹤与。
他的脸色有些不同于往常的白,看起来有些疲惫,而且和六年前花莱熟悉的那张脸比起来,瘦了一些。
眼窝深了,颧骨有点突出,薄唇偶尔动一动,却未发出声音。
联想到赵岭说的那些事,花莱想,姜鹤与这些年,过得应该是比较辛苦的。
她的小心脏微微紧了起来。
这个人,怎么把自己作成了这个样子啊。
她前些年,虽然有许行书的帮助和照料,但过得也艰辛。
怀苹苹,生苹苹,小小的身体支撑着一切,另一方面,经历生死,那段回忆对她本身也是一种折磨,还有没有方向和规划的未来,这些占据了她生活的全部,她实在腾不出太多的时间去想别的,去想姜鹤与。
但是姜鹤与,却把大部分的精力都用来思念她了。
花莱正在发愣的时候,姜鹤与干哑的声音传来:“小莱……”
花莱思绪拉回,恢复神色:“你醒了?水马上就挂完了,你别乱动。”
她的温柔让姜鹤与鼻腔发酸。
他抬起扎着针的手,花莱迟疑了一下,握住了。
姜鹤与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下来,他微微笑着:“你来了。”
花莱:“医生说你挺严重,得去医院看看。”
姜鹤与怕一离开,他们之间这一刻难得的美好就会被打破,他摇摇头:“我明天去,不想动。”
花莱眉心轻拧:“赵岭带你去……我也去。”
姜鹤与:“明天吧,我自己心里有数,老毛病,我想喝水。”
花莱连忙递上水杯,里面的水还温着,她递到姜鹤与面前,那人却没接,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花莱无奈,只得放下水杯,把他扶起来,然后把水杯递到他的唇边,那尊贵的唇才轻启,含住了杯沿。
喝了半杯以后,他又对着她笑:“谢谢。”
花莱把杯子放下:“那你睡,等下医生帮你拔针。”
姜鹤与:“那你呢?”
花莱:“……我,不走,守着你。”
姜鹤与拍了拍自己另一边空着的床铺:“你也来睡。”
就像以前无数次一样。
花莱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