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学校的车上,花莱把新买的衣服紧紧的搂在自己怀里,深怕放在劳斯莱斯的真皮座椅上会拉低了它的档次。
毕竟姜鹤与那毫不掩饰的嫌弃让她不敢造次。
到了老地方,花莱捧着那袋衣服,小心翼翼的问:“我……放在后备箱可以吗?带到学校不太好。”
姜鹤与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花莱认命的迎着对视。
毕竟比起让一堆同学八卦起哄,她更愿意面对姜鹤与一人呵斥。
“可以吗?”
她故意眨了眨眼睛,眼珠明亮璀璨,长长的睫毛扇了扇,像把星河关进了眼里。
白雪说过,她认真眨眼睛的样子,看起来一脸无辜,很是能打动人。
姜鹤与被那目光温柔认真的注视,只觉得心里突然一颤,他喉结滑动,把头偏开。
花莱凑过来一些,歪头找寻着他的眼眸,追问一声:“可以吗?”
那样子认真乖巧,和她平日的形象大不相同。
她看得出姜鹤与只是表面暴躁冰冷,心里,还是有温度的。
或许自己有时候可以耍点手段。
姜鹤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不敢直视别人的眼睛,而且是一个小丫头。
他想像往日一样把那人呵斥开去,但此刻又有些于心不忍。最终他的鼻腔终于发出低沉的回应:嗯。
花莱一喜,如了意,雀跃的说了一声:“谢谢你!”
说着就拉开车门下去,把衣服放到后备箱的角落里。
放好衣服又过来躬身看着姜鹤与:“那我去学校了。”
姜鹤与又“嗯”了一声,面上仍旧淡淡。
花莱又对司机挥了挥手:“谢谢赵哥,再见!”
姜鹤与刚刚还松弛的神色突地肃穆起来。
看花莱朝着学校的方向小跑走远,他才冷冷的问司机:“她叫你赵哥?”
司机被问得有些紧张,连忙辩解:“我让少奶奶别这么叫,她说……我比她大,直呼我的名字不礼貌,我也不好多说……”
姜鹤与未置可否,他仰靠在椅背,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代表着谈话结束。
司机在后视镜忐忑的观察了一番姜鹤与的神色,才暗暗呼了一口气,发动引擎走了。
到了机场也没等多久,姜淼就给姜鹤与打来了电话。
姜鹤与:“小姑。”
姜淼深吸了一口祖国的空气,内心澎湃:“小与,我下飞机了!”
姜鹤与:“嗯,我看到航班信息了,赵岭进去接你了。”
姜淼:“还是我这个大侄子最贴心!”
姜鹤与发出一声没有感情的轻笑:“谁叫我是这个家最闲的人。”
姜淼一边走一面埋怨:“臭小子,说点好听的话哄哄姑姑都不会啊?你就不能说你想姑姑了,迫不及待想早点见到我?”
姜鹤与:“认真走路吧,你这个马大哈,待会别又撞上别人。”
姜淼一噎:“嘿,你没完没了了是吧,我好歹是你长辈,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
姜鹤与挂了电话,目光盯着人潮涌出的地方,若有所思。
等了一会儿,赵岭提着一个小箱子,跟着一个打扮的时尚抢眼的女人朝车这边过来。
姜鹤与降下车窗:“小姑。”
姜淼疾走几步过来,满脸笑颜的隔着车门伸手摸了摸姜鹤与的脸:“哟,我家小与又长帅了,迷死人了!”
姜鹤与不留情面的把纤手拂开:“上车。”
赵岭拉后后排的车门,姜淼妖娆的坐进来,拍了拍姜鹤与的腿:“怎么样了,有点感觉了没有?”
姜鹤与苦笑,摇了摇头:“累不累,你要先回家还是先去吃饭?”
姜淼:“我在英国认识了一个心理医生,你这种情况我咨询过,他说,你这有可能是心理问题。你看你啊,这两年腿部的肌肉并没有萎缩,仪器检测神经也是有知觉的。他说这可能是你有心理障碍,可能是那一晚的车祸……你不敢面对,所以总觉得自己站不起来,我把他介绍给……”
姜鹤与打断:“我是那种有事不敢面对的人?小姑,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姜淼挽着姜鹤与的手腕,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我不了解你谁了解你,你小时候可是我带大的,别的不说,我保证比你爹妈了解你的多。”她叹了口气:“现在你长大了,和小姑不亲了,有心事也不和小姑说了,出了那么大的还瞒了我那么久。”
姜淼是姜忠国最小的女儿,比姜鹤与大八岁,姜鹤与小时候的确是跟在她屁股后面转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姐弟俩。
姜鹤与:“明明是你自己要嫁那么远。”
姜淼脸上泛起幸福的笑意:“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你不懂,诶对了,你结婚了,你老婆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出来?”
姜鹤与听到“老婆”二字,和花莱的反应差不了太多,整个人都有点愣愣的。
这两个字太陌生了,却又与自己脱离不了干系。
“她……上学去了。”
“上学?”姜淼从姜鹤与肩上直起身,讶然道:“还在上学?几岁啊?”
姜鹤与:“不到二十一,在念大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