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莱压根没注意背后有人,姜鹤与这一声厉喝,吓得她浑身一抖,粥碗摔到大理石料理台上,“哐当”一声,碎了。
她咽下口中的粥,解释道:“我……我怕倒了浪费……”
而且她来厨房,也没有找到什么别的吃的。
她看得出姜鹤与眼里全是怒火,他一定是气自己私自动了爷爷的东西。
“对不起,下次不会吃了。”
姜鹤与斥责道:“岑茵茵!姜家是没有饭给你吃吗!你要把自己弄成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是说,你本来就有受虐倾向?!”
花莱听不明白,索性不解释,不辩白。
“出来!”
姜鹤与说完,就自己先往外滑去。
花莱深吸了一口气,跟了过去。
姜鹤与到了餐厅,命令背后的花莱:“坐下吃饭!”
花莱有些不明白,却还是默默的坐到餐桌旁,拿起筷子开始慢慢的夹东西吃。
那些微冷的食物慢慢进入他的口腔,不管她嚼得再细,还是觉得有些难以下咽。
她想秦素枝了。
她好想秦素枝,她想扑在妈妈的怀里,抱着妈妈用眼泪把委屈全都释放出来,就像小时候受了欺负一样。
她不需要妈妈帮她出头,她只希望,能得到一个拥抱,和几声安慰。
花莱忍着泪,她绝不能在姜鹤与面前哭,不然他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奚落人的话来。
和刚才在厨房的狼吞虎咽比起来,花莱现在的动作实在是太过慢条斯理了,姜鹤与看不懂,那些粗粥咸菜她吃得那么香,这精心准备的美味佳肴,她怎么好像没了胃口?
刚才花莱被他吓得连碗都打翻了,他有一点意识到,她好像很怕自己。
他想起之前还搂着他睡得乖巧的那张脸,想缓和一下二人之间的气氛,便问:“吃这么慢?菜不合胃口?”
只是他平日习惯了冷言冷语,这闲聊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听起来就有些责问的意味。
花莱立马咽下最后一口菜站起来:“我吃好了。”
姜鹤与也有被噎住的时候:“我……”
他想说,自己没有催促的意思,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解释。
她一脸的惊惧让他厌烦狂躁。
自己真的是洪水猛兽吗?她一定要这么怕自己吗?
花莱见姜鹤与没吩咐,便试探着问:“你想出去走……转转,还是回房间?”
姜鹤与看了她一眼:“回房吧。”
姜鹤与又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看了半天报表,却总也集中不起精神来。
房间里一点儿声响也没有,他转头看去,发现花莱坐在阳台边上在看手机。
姜鹤与淡声道:“你出去。”
花莱不明所以:“嗯?”
姜鹤与满脸不耐:“出去。”
花莱便沉默着离开了他们的房间。
姜鹤与听见关门的声音,吁了一口气,又重新把目光放在报表上。
那个女人在这里,自己真是无法集中精力工作。
花莱无处可去,这偌大的姜宅,没有哪一寸是属于自己的。
她不想呆在大厅,以免碰到梁虹英,便慢慢的往外走,走到花园,却碰见了姜泥森。
姜泥森在花园看书,听到脚步声看过来:“大嫂。”
花莱这才发现他。
她朝姜泥森走过去:“书我拿到了,谢谢你。”
姜泥森:“不用客气,你看完了需要什么,再给我说。”
花莱想说,不用了,以后自己不会再找他借书了,因为自己,自身难保,不想和他有一丝牵扯。
但她不忍伤害姜泥森。
他是和自己一样可怜的人。
花莱点点头:“好的。”
姜泥森有些愧疚:“今天的事……我也听说了,对不起,其实是我不知道大哥对芒果过敏,带了芒果回来吃,倒害你被骂一顿不说,还被大哥……不过我保证,大哥他人不坏!他一定是气疯了,才那样对你。”
花莱笑着摇了摇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一个人气疯了,就可以要另一个人失去活着的自由吗?
也只有在这个和他差不多大、同病相怜的人面前,她才敢这样略带抱怨的说:“是我欠你们家的。”
谁让自己拿不出钱来救秦素枝呢,谁让岑家因为她不断向姜家攫取呢。
花莱:“你今天怎么没去学校?”
今天又不是周末,大学不可能一整天都没课的。
姜泥森有些抱怨:“学校开运动会,没意思透了,我就回来了。”
运动会,这在花莱听来,是又遥远又向往的活动。每年学校的运动会,她都会作为班级的拉拉队队员,为班里的运动员加油。
她的同学们还是会在各个体育项目里挥洒汗水,而她,只能在这深宅大院忍气吞声。
她今天无法自由呼吸的那一刻,是真的怕了。
她不再怀疑姜鹤与看她不顺眼会真的杀死她。
她从小静那里知道了姜家争权夺利的手段,她听的时候觉得夸张,今天自己差点成了主角,她便再无半分怀疑。
她的坚韧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