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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熟人相邀,可我的熟人会是谁呢?”青面兽杨志上了梁山后,脑海中一直想的就是这个问题。他本在晁家庄好好的,在城中溜达有人说故人在梁山等待,想请他去见一面说说话,绝无歹念。
杨志当时第一个想法就是大声呼喊,抓梁山贼人。可转念一想对方能够潜入城里就有办法脱身。再想到自己落魄至此,也不惧怕,便跟随上了梁山。从蒙上头套到摘下,一直在想到底是谁邀请自己?
他在梁山有熟人?是在梁山有过一面之缘的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又或是被受冤屈的金枪手徐宁?
杨制使绞尽脑汁,想来想去也只想到这两个人搭上边。只是两人好像跟自己关系并不好,为何会邀请?莫不是听到自己混得凄惨,想来看看杨家将。
安全感不是很足的杨志又一次想到这个问题心中绞痛。自己好歹是名门之后,杨老令公之嫡派子孙,却混到有家难回,有国难投的局面,何其悲凉?
花石纲船翻了,生辰纲被卖了,至今,一事无成。
不知不觉间,他悲从中来,觉得鼻子发酸,眼眶湿润。脸上有液体滑落,伸手一抹,是苦涩的泪。
这时,熟悉的声音传来:“兄弟,想哭就哭一回吧!”
杨志泪眼婆娑,望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身影。身材高大,有些熟悉,当擦干泪水再看时楞住了。
“哥哥,你为何在梁山上?”杨志回过神来,窜起身问。眼珠子睁大,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来人。
此人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不怒自威,赫然是山东天王晁盖。也是青面兽杨志感到震惊的地方。
晁家庄正与梁山处在交战状态,不死不休。若是其他人出现在梁山还有原因,偏偏这位绝无可能。
“呵呵呵,兄弟,我为何不能来?”晁盖拽着杨志坐下。
“不,哥哥,你……”杨志怔怔的看着他,有些语无伦次。
“兄弟,有些事慢慢跟你说,是我这个老熟人邀请你来的!”晁盖知道对方心中惊讶,笑呵呵的说:“晁某是济州兵马总管,也是梁山大寨之主。”
“什么?”杨志眼珠瞪大,声音拔高。
晁盖来到水泊梁山了解到了一些情况,笑容神秘:“你可以理解为,晁家庄与梁山,是自己人打自己人。是外界认为我们不死不休,死了不少人。”
“哥哥,外界无任何风声。”杨志苦笑摇头,随即又问道:“可是哥哥,为了演戏逼真,那些死去的人……”
晁盖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连忙摆手打断“兄弟,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考虑到!那些都是从各地抓来的该死之人。谁手上没沾染无辜百姓的鲜血?前段时间抓的三个匪首,坏事做尽,罪有应得。”
“说说你吧,兄弟!”
杨志听到晁盖问自己的,丑陋的脸上满是苦涩:“哎,哥哥,本以为家传宝刀为媒介,来到河北大名府会有番作为。可惜却被人当作棋子卖了,不仅丢了十万贯生辰纲,还被诬陷成与匪徒勾结。”
接下来,这条汉子仿佛找到倾诉之人似的。把去年在汴梁城拦住童贯马队,到来到大名府的事情娓娓道来。将其中所遇到的事情和委屈如泣如诉。
说着说着,堂堂七尺大汉顾不得旁边有几个女人看着,竟是留下泪水,说自己的命运为何如此坎坷,这般点背什么糟心事碰上,一点希望都没了。
男儿有泪不轻谈,只是未到伤心处!
晁盖盯着对方滔滔不绝地诉说心中烦闷,没有打扰。只是不停的附和说是,一点点疏导对方情绪。待到最后无话可说的时候,这才起身拉着对方。
“来,兄弟,来,我送你一桩大礼。”
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等女想要跟上,却看到晁盖摇头便止住。个个鼓起香腮,人人瞪着眼睛。
晁盖拉着杨志来到旁边的偏厅。
“哥哥,你带我来是?”杨志情绪稳定,有些疑惑。
晁盖背对着他没有转过身,却略显失望的摇头:“兄弟,经历这么多,你还没有明白官场黑暗。只抱怨自己如何没用,为何不抱怨是其他人遏制住你?换一个地方,你活得更好,成就也会更大。”
“我,我……”杨志欲言又止,很想说自己是老令公之孙。可是想一想,觉得这话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别人要弄死自己的时候可曾想过杨老令公之孙?
“兄弟,我在很久之前就料到你的下场,让你不要卖刀。你不听啊,偏偏走上这一条没有结果的道路。你看看这些东西,你觉得眼熟吗?”晁盖有些感伤的叹气,说完,上前就将黑油布掀开。
露出里面十一个挑担。
“啊,这是生辰纲!”杨志楞了片刻,随即大喜过望。
“是的,梁中书肯定要抢回去的,我便派人暗中动手。兄弟,你若觉得这些财物能让你重回仕途,你就尽管拿去。今天你我从未谋面,也互不相欠。”晁盖转过身,指着诸多金珠宝贝冷漠的说。
杨志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他从未见过待人和善的晁盖态度会这样冷漠,犹如对待一个路人,甚至连路人也不如,好像是已经从好友成为了生死仇敌。
这种极致的反差感让他有些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