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虽无远见,但作为读书人,头脑还是非常灵活的。或者说有自知之明,他是个不及第的秀才,因不堪受那唵囋气,合着杜迁在柴进的资助下来这里落草;续后宋万来,聚集这许多人马伴当。
他自己又没十分本事,杜迁、宋万武艺也只平常。京师八十万禁军林教头,武艺高强,又会练兵打仗。可奈何上次自己屡次三番刁难,恐心生怨恨。
凭自己和两三只小猫,如何是对面的一群人的对手?要是不同意入伙,这帮狠人保不准就要强占。恁多官军说杀就杀,杀了眼不眨,又岂能放过他?
王伦徒呼奈何,满脸苦涩!端起酒碗敬晁盖先干为敬后,才敢笑着问:“不知天王上山所谓何事?”
“哎,王首领,晁某喜欢直来直去,明人不说暗话。”晁盖放下酒碗擦擦嘴,脸上浮现惭愧之色。
“最近做的夜袭郓州这桩大买卖,恐怕兜不住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做准备,特意来梁山入伙。五十余位兄弟同来,不知王首领意下如何?”
晁盖最后笑盈盈一句问话,是明知故问。
他如何不知道王伦这个穷酸秀才,靠别人资助占据梁山草创成为寨主,但为人心胸狭窄,又无大志,难以容忍下能耐比他大的人,想着法的刁难。如今他率领大群人来投,要是同意才有鬼哩!
果然是为了入伙!
王伦可不知道晁盖所想,听到入伙梁山心里暗叹,可不等他有动作,身边的杜迁,宋万便拍案叫好。
“好啊,哥哥来,小弟盼望多时!”
“有众多兄弟加入,咱山寨还怕谁?”
朱贵,林冲心中欢喜,见状纷纷拱手,表示欢迎。
唯独王伦左右看着几个兄弟这副表现,心里暗道苦也!可有些话不得不挑明,咬咬牙咳嗽几声问。
“咳咳,天王声名赫赫,又兼兵强马壮,肯定不会屈居人下。入伙梁山,谁来做主?我等如何安顿?”
从他咳嗽开始,原本嚷嚷的杜迁,宋万先后闭嘴。听到最后的问话,也是看向晁盖看他如何决断。
“废话。”李逵眼睛一瞪,宛若喝斥:“当然是俺哥哥,难道听你的?让你带队等朝廷大赦后从良?”
“哎,铁牛,不得无礼。”晁盖转过身喝斥,又看向对面几人,目光最终落在王伦身上,笑着摇头:“王首领应该明白家有一口,主事一人的道理。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领头人不行,害人终害己。”
“你你……”王伦被当众如是说,有些恼怒。
“王首领请息怒。”晁盖忙制止他,端起一碗酒正气凛然地说:“晁某对事不对人,并不是说你。一杯酒算是赔礼,先听我把话说完,再生气也不迟。”
说罢,他把酒饮尽,又看向王伦和身边的杜迁等人:“既然选择上山落草,那就绝了招安大赦的念想。王首领读书人双手未沾过血,大赦从良不失为出路。可是另外几人,如林教头,跟高俅那厮有血海深仇,又岂能安心的跟你做个安顺良民?怕不是今天离开水泊,明天就会死于非命?”
林冲被说些伤心事脸色铁青,瞥了眼王伦,喝着闷酒。
“晁盖哥哥说的不错。”杜迁唰的起身,转身看着王伦:“哥哥,小弟跟随你多年,也曾多次想过再做安善良民不可行,当年落草那又是何苦来哉?”
“我等身为贼,朝廷不会放过我等,随时被秋后算帐,不如反到底。”宋万一拍桌子也是表态,朱贵,林冲对视一眼,纷纷站队,主张抗争到底。
王伦左右看看,自家内院起火没有一个人帮自己说话,就连杜迁,态度也坚决,不禁心中有些悲凉。
晁天王果然好手段,好可怕!
王伦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有些颓废地看着晁盖:“呵呵呵,天王,你赢了,该如何处置小可?”
“处置?不不,王首领误会我的意思了?”晁盖笑着摇头,随即正色道:“我只是从你手上接过梁山大当家这个位置,又跟你无冤无仇,何谈处置?”
王伦呆了一呆,下意识就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天王不是入伙梁山先把小可软禁起来?然后等时机合适了,悄悄让小可消失,永诀后患?”
他这小人之心,可算是惹了众怒!
“王寨主,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鲁智深勃然色变,一拍桌案:“哥哥行事光明磊落,岂是你想得那般?”
“就是,你自己心胸狭窄容不下人,怎么能污蔑俺哥哥。”李逵刷地站起身,差点就掀翻了桌子。縻貹,酆泰附和,杜壆,孙安等大汉脸色不善。:
“哥哥,晁盖哥哥那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几次合伙,那么多钱粮从来不曾少了半分,不该这般呐!”杜迁,宋万脸上也挂不住,在旁边无奈地叹道。
王伦听到晁盖不会杀自己心中安定,别人群起而攻之虽有些恼怒,但却暗骂匹夫焉知吾心中所想!小命都不保的时候,还这样硬气那才是真好汉。
“众兄弟安静!”晁盖觉得闹哄哄的,连忙拍拍桌子。
“王首领有这种想法是情有可原,大伙休得多言。王首领,你没有进取之心,不适合当梁山寨主。晁某从未考虑过加害你,有三条路,任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