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居士在短暂的错愕后,心底涌起一股火气,面上并未显露,只深深地看一眼褚长宁,慢条斯理地回:“你们二位是除了他们之外,身份最为尊贵之人。”
“就因为这个原因?你就让我们割腕?”云知雪心中冷笑一声,面上毫无波澜,“如果真的要身份尊贵的人,宗室一数一大把,你怎么不去找他们?”
被这句话一噎,文山居士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
他在大夏待了几年,不管是皇帝还是长公主,他们都把他当成神明一样供奉着。
他在这个皇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就没有被人这么挤兑过。
长宁王妃这个女人竟然敢这么挤兑他,果真是心有异。
他压下心头的怒火,语气平静道:“宗室的人身份确实尊贵,但他们并没有像长宁王这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过。”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褚长宁,如同在看一个稀世珍宝,眼眸中透露出来的亮光很是灼目。
“长宁王身上有着各种邪崇都惧怕的煞气,他的血一旦祭奠过天上的神明,就能让陛下所需要的丹药效果显著。”
他这句话一出,云知雪瞬间判定出文山居士打算用她和褚长宁的血去炼丹。
她一想到自己
的血被炼成丹,又被皇帝服用的画面,顿时觉得胃里一阵恶心。
“我怕痛。”云知雪压下胃里的翻腾,语气不快地道。
“既然陛下需要血,就用本王的血吧。”褚长宁与云知雪一起开口。
云知雪忙瞪向他,有心想反驳他。
“我有药,可以帮你们减轻疼痛。”萧拂说话间,就对云知雪使了个眼色,“陛下和长公主还在等着呢,两位还是尽快按照文山居士所说的做吧。”
他一口气将话说完,就吩咐自己身边的小道童,“你去把我最新研究的金疮药拿过来。”
小道童一听连忙离开这里。
文山居士扫一眼萧拂,见他对自己讨好一笑,他眼神暗了暗,就让宫女把匕首送得更近一些。
“国师言之有理,王爷若觉得我说的话并不合理,可以去找陛下好生地谈一谈。”
褚长宁眼中神色令人琢磨不透,“不必。”
从托盘中拿过匕首,褚长宁很干脆利落地放血,“仙长,这一次的事情以后还会有吗?”
文山居士想点头,随后不知想到什么又摇头,“陛下不会再做法了。”
也就是说皇帝若是想做法,这样的事情还会再发生吗?
褚长宁眼底冷若寒霜,“仙长既然
得到了神仙的点化,那神仙有没有告诉过你,陛下要怎么做才能让大夏打下戎狄?”
听出他话语中饱含的杀气,文山居士面若冰霜,“戎狄和大夏已经签订了和平条约,两国花了几年的时间,才有现在繁华似锦的日子,王爷又何必对戎狄赶尽杀绝。”
褚长宁将赶尽杀绝这几个字默念一遍,就别有深意地看着文山居士,“你对戎狄很有好感?”
“没有。”文山居士白胡子下的两片嘴唇带着恼羞成怒的冷峻,“长宁王,这大夏不是所有的武将都和你一样战力显赫。”
“而百姓也不希望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就因为你的一念之差,又重新陷入一片战乱中。”
“本王只是担心戎狄狼子野心不减。”褚长宁幽幽叹气。
“只要大夏秉承天朝上国的宽容胸襟,戎狄绝不会再冒犯大夏。”文山居士语气诚恳。
听他很维护戎狄,褚长宁勾唇浅笑:“你的话很有道理,本王受教了。”
看了一眼文山居士,云知雪也让自己的血流一些出来,然后从飞奔过来的小道童手里拿过金疮药。
她给自己上了药,就开始处理褚长宁手腕上的伤。
见他们两个把心思放在了伤口上,文
山居士也没有打扰,而是拿着血走到和尚们的面前,让他们好好地念一些佛经。
和尚们念起了《法华经》,道士们也不甘示弱,《道德经》里的内容就快要将雍和宫的上空挤爆了。
文山居士乐于见成此事,并且为了让血能起很大的作用,他还特意盘膝打坐在正中央,口中念念有词。
瞧见他的举动,萧拂特意接近他,竖起耳朵倾听他的声音,却发现跟跳大神时念叨的差不多。
他眯了眯眼,就待在他身边打坐。
如此天黑了,他的声音也停了下来,萧拂才问:“这是在做法吗?”
文山居士站起身,声音平淡地道:“你若是想知道,就随我来吧。”
他一说完就往乾清宫的方向走。
宫女端着托盘稳稳地跟上去。
他们几个走后没多久,高公公就过来了。
他几句话就让道士和和尚离开皇宫,然后来到褚长宁面前,一脸笑容地道:“今日真是辛苦王爷和王妃娘娘了。”
云知雪活动一下手,感觉手腕还是有一些疼,她问高公公:“你知道我们做了什么?”
高公公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奴才确实知道,也为两位准备好了药膳。”
“陛下有心了。”云知雪
语气不自觉泛冷。
“王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