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点是香花这才知道的,忠顺王还有一支私军,平日里由一个叫沙鹏的人带着操练,规模已达到三万人,而且各个都是精锐,形制甚至已经超过了皇上的御林军。
难怪忠顺王猖狂成那样,谁私底下有这样的武装力量,都会想横着走路。
香花让那姑娘把这些纸条都誊抄下来,再按原样封回去,打发了鸽子们快快给忠顺王去送信,这才一路忐忑地回了府衙。
那日赵焘说按照她给的线索,他已经找到了一些证据,但还缺少最有利的证据,因此不宜声张。照眼下来看,即便赵焘已经找到了铁证如山,这时也不能拿出来。万一逼急了卫起,他真的举兵造反,皇上和祝大人恐怕难以支撑多久。
香花想此事宜早不宜迟,得尽快让赵焘知道,二人好共同商议剩下的事。
她进了屋子关好房门后,一个身影从墙角处现了出来,正是咬着手帕冷笑的王朝仪。
早上吃饭时,香花便在桌子底下给了赵焘一张纸条,约他下午在香满楼见面。
赵焘面不改色地接过去,其他人也都没有觉察,只有王朝仪咬着筷子似笑非笑的。香花素日见惯了她的阴阳怪气,也没太放在心上。
放过了午时,赵焘便赶了过来,问香花何时如此要紧。
香花把昨晚抄来的几张纸条都给他看,赵焘一见果然面色剧变。
他字斟句酌地反复看了几遍,才道:“原来这蛟龙已经长角了。”
香花道:“此事得尽快让皇上和赵将军知道,好早做策应。”
赵焘点点头:“此事非同小可,我来安排送信的事。香花,你打探到如此机要实乃大功一件,但后面的事别涉足太深,一定要留心自己的安危。”
香花也认真地应了一声,道:“我还想给芋头写封信,告诉他此事,大人觉得如何?”
赵焘笑道:“无妨,只是送信的要紧,千万别像这些鸽子一样半路被劫了胡。”
香花笑道:“这个我自有打算,赵大人放心便是。”
两人商议好,赵焘便先行离开了,香花还留在香满楼里,王朝仪坐在马车内看得清清楚楚。
不一会儿,被她重金收买的一个小二过来回话,把在门口听到的香花和赵焘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朝仪。
王朝仪听了便得意地一笑:成香花,这回你是翻不了身了!
香花那日便和忠顺王的一只鸽子说好了,她要托它送一封信,具体地址由元宝和它交代。
她这边刚写好了信,那只鸽子就扑棱棱飞来了,咕咕叫着要谷粒吃。
香花把信纸用小竹筒装好,给鸽子吃了满满一把凤凰宝石灵气浸润过的好米,千叮万嘱一定让它把信送到,鸽子咕咕应了,吃完了最后一粒米便出发了。
她正在收拾喂鸽子的东西,把笔墨纸砚等藏起来,就听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元宝半眯着的眼睛也睁开了。
“喵!”不好,卫起的人来了!
卫起的人怎会突然来香满楼,莫非是——
香花心中大惊,皇上派给她的十个影卫也随即现身,他们都是皇上精挑细选过的,可以信赖。
其中为首一人道:“香花姑娘,忠顺王来势汹汹,恐非好事。你先与其他人从窗户撤走,我等在此抵挡一阵。”
形势危急,香花只来得及嘱咐“小心”,便被一人抱起来,从窗户腾空跳了下去。与此同时,房门已被打开,一大群披坚执锐的士兵闯了进来,为首的竟然是王荣!
“给我上!”
随他一声令下,士兵和影卫短兵相接!
香花被跑得最快的影卫抱着跑,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身后还传来香满楼里打杀的喊声。
哪儿出了错?
忠顺王怎么会突然就知道了?
赵焘如今怎么样?
连她都被追杀,赵焘会不会已经——
香花越想越觉得手脚冰凉,但随即冷静下来安慰自己。赵焘再怎么说也是镇国将军赵武的长子,忠顺王一直有心拉拢赵武,但赵武从未答应,忠顺王就是看在赵武的面子上也会留赵焘一命的。
这么一想,香花心里稍感安慰,问影卫道:“我们如今是去哪里?”
一个影卫道:“忠顺王已经起了疑心,宾州不再安全。按照皇上的吩咐,我等要护送姑娘去公主所在的地方。”
香花点头道:“我知道一条近路,可以快些到达码头。在前面那当铺旁右拐!”
影卫听她指挥,脚下健步如飞。香花如今唯一能庆幸的便是她给芋头的信已经送了出去。
然而,几人方才拐入小巷,一个影卫就突然停下,回身劈开一支朝这儿射来的利箭。
香花也看了一眼。站在房顶最高处的是一个身穿玄衣的英俊男子,背上一支大弓,眉眼犀利如鹰隼,方才那支冷箭就是他射出来的。
其余几个影卫也纷纷拔刀,戒严着周围,小巷两边的屋顶上已经各站了三个刺客,前方也有两人抄手站着。
他们俨然是被包了饺子。
夜枭。
香花心里一沉,她记得在那些密信里见过这个刺客首领的大名。
夜枭冷冷道:“我等奉忠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