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子听村长这么一说,顿时更加嚣张,把流血的伤口给香花看。
这话倒也没说,既然这个白虎子已经被咬了,她付点钱去看看也没错。于是就道:“行,我给五百钱。”
五百钱,可是不少了。
“老丝瓜”暗自一笑,语气里多了几分亲切:“姑娘既然到了这里,想来是有事要问。我是白石村的村长白大瓜,姑娘若不嫌弃,到咱们村子里坐一坐?”
香花拍拍身上的泥土,也不怕他们,就说:“走吧。”
白大瓜瞪了白虎子一眼,让他收敛着些,然后又转头谄媚地笑着对香花道:“姑娘这边请。”
香花不太高兴。比起黄泥村,白石村的风气确实不好。
白石村的人口比黄泥村少,村子里好多房子都破败了,应该是原先那些当强盗的人没有再回来。村里剩下的其他人也都懒洋洋的,或者坐在自家门口,或者三三两两坐在树下说话,见村子里来了陌生人,都直勾勾地盯着看。
香花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白大瓜的屋子显然是村子里最好、最整洁的,屋里有一个和他长相相似的女人,应该是白大瓜的媳妇。
“姑娘喝茶。”
香花虽然口渴,但接过那个杯子看了一眼,只见那杯子十分好看,但破了一条缝,缝里不知道是茶渍还是别的,有细细长长的一道暗红。
她便只放在手里,没有喝。
白大瓜看了也不说什么,就坐下来问:“姑娘来咱们这儿看啥呢?”
香花也不拐弯抹角,直说道:“去年县令大人是不是来和你们商量了种茶叶的事情?”
白大瓜愣了一下,点头道:“是,你咋知道?”
香花笑了笑就说:“我只是个跑腿来问话的。你们村里现在有几户人家,有几家愿意来种茶树的?”
白大瓜寻思着这个姑娘的谈吐做派都非同一般,又知道这些事,怕是和成家有些交情。
“咱们村的年轻人走的走、跑的跑,如今已经剩得很少了。”白大瓜叹息说,“如今咱们这儿只有二十来户人,老弱病残的居多。像刚才那个白虎子,也被抓去过,后来才放出来的。种茶叶的事我也问过他们,还是有十来户愿意的,就是我们还有些事没太明白……”
他说到这儿,抬起三角眼看了香花一眼。
香花点头让他说。
“就是咱们这儿没怎么种过茶,这茶树哪里来呢?怕是得花钱买吧。可你也看到咱们村的样子,那里有什么钱哟!还有啊,这茶叶弄下来卖到哪里去?万一没人买,那我们不是白白忙活了吗?”
香花听他说着,自己暂时没吭声。
好家伙,这还没开头呢就想到白做了,难怪一个个都懒散成这副模样。
“村长,大人既然开了口,该帮的自然是会帮的。不过你们这样前怕狼后怕虎,总是要打退堂鼓的,大罗神仙也难帮到底。你们还是想清楚了再说吧。”
白大瓜不想这个小姑娘说话如此斩钉截铁,连忙劝道:“哎哎小姑娘,华不是这么说的。我们只是有些担心而已,所以想问问清楚嘛。”
香花也不想同他磨叽,就说:“哪个庄稼汉播种之前说的清能收获多少?就算是做生意的也有亏有盈。你们这样只能打胜仗、不愿吃败仗,就算是大人也保证不了。”
白大瓜被她一顿说,有点抬不起头来,沉默了一会儿问:“你就是传言里的成香花姑娘吧?”
香花脸不红心不跳地承认:“正是。”
白大瓜吸了一口凉气,笑意里带上了两分恭敬,道:“香花姑娘,既然是你,这话就好说了。我是很赞成种茶树的,这些都是咱们村的其他人问的,我只是个传话的,你千万别生气。”
香花道:“我有什么好生气。村长,‘打铁还需自身硬’,烂泥扶不上墙,这些话你都知道。等你们想好了再告诉大人吧。”
白大瓜见她要走,连忙说:“香花姑娘,这事是早就想好了的,都商量妥当了,哪还需要再想呢?谁要是在背后嘀咕,我保准给他一顿骂!你们尽管放心!”
香花不置可否。这白石村的人游手好闲久了,难说能不能坚持下来。
“再说了,开了春咱们的孩子就要到青山村去念书,香花姑娘千万别把气撒在孩子们身上。”
香花不愿意再和他瞎扯,但有些话说在前面更好。
“村长,黄泥村和白石村的孩子我们那儿的学堂都会收,校舍、被褥这些也都快准备好了,但是咱们有约在先——孩子们若是肯听老师教训,便留在学堂;若是不听劝、挑衅滋事的,我们也不会姑息纵容,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白大瓜连连点头:“那是那是。”
香花说完这些,又道:“方才我们说的那些话,你也告诉村子里的人一声。我就不打扰了。”
白大瓜殷勤道:“香花姑娘远道而来,连水都没喝一口,是我招待不周了。如不嫌弃,香花姑娘留下来吃个便饭再走吧。”
香花看到方才那个杯子,心里不太愿意在这里吃东西,可她这会儿一瞧,倒看出来一点东西。
那杯上有一个“杨”字。
香花不知怎的,一下便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