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林盛和他媳妇成亲快二十载,自然知道她的脾性,方才急了才怼了一句,这会儿就贴心憋着。
横竖成孙氏嚷嚷完就完事儿,越和她掰扯越说不清楚。
“你现在咋不说话了?啊?”成孙氏气得用脚踢了他腿一下,“你也就只敢对我横,你敢对你爹你娘说半个不?你如今连你哥你侄女对你放屁都不敢吭一声了?成林盛,你咋窝囊成这样儿的?”
成林盛重重地哼了一声,把被子拉过来给自己裹着。
成孙氏以为他被自己说中了心虚,越发趾高气昂,扯着嘴角冷笑起来。
“这些年我为你含辛茹苦、生儿育女,就算我盘算他们家,我为的是谁?为我自个儿吗?如今香草名声坏了,东山说不定还得被带累,就这样儿你还忍着!你就当一辈子鳖孙吧你!”
成林盛气得翻身坐起,抱起被子就往外走。
成孙氏叫他:“你干嘛去?”
“到东山屋里睡去!”
成孙氏气道:“你去了就别回来!”
成林盛懒得搭理她,砰的把门一摔,一个字也没说。
成孙氏又气又委屈,流了一晚上眼泪,天要亮了才睡着,这天起床就迟了。
等她梳洗出来,成张氏和香花已经把饭做好了。
“娘。”香草见她脸色不太好,打招呼也怯怯的。
成孙氏浑身不自在。
成张氏昨晚听到她在房里吵闹,连成林盛都跑出去睡了,她到现在居然还不知悔改,满脸都是怨恨。
这老三也真是,这样的女人,也不知道他迁就什么。
成孙氏耷拉着脸走到成张氏旁边,硬邦邦地说了句“娘我来吧”,成张氏顾及着香草和东山都在,也没给她难看。
做好了饭,全家都上桌。
往常成林盛和成孙氏坐在一处,可今日成孙氏坐到了香草边上,占了东山的位置。东山只好往边上挪,和他爹坐在一块儿。
一家子吃饭只有筷子和碗响,没人说话。
东山悄悄看了一眼她姐,有眼神儿问了一句:咋办呀?
香草默默看了他一眼,回了个:我也不知道。
等香草和东山去学堂了,成正德才开了口。
“你们俩昨晚的事我和你娘都知道,这些事我们也不好插嘴,你们自己看着办。别在小孩面前丢人!”
成林盛看了眼成孙氏。
成孙氏却一直用眼睛看着外面,显然不想搭理。
成张氏看向成林盛,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家这老三本性不坏,只是这些年被他媳妇挑唆,越来越没有自己的主见。现在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也不知道出手收拾。
成正德也是一样的心思。他棺材本都准备好了,说不定哪天就不成了,这个家最后还得老三来当。可他现在这样,哪有个当家人的样子?
成林盛被爹娘和媳妇两面夹击,觉得自己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都不是人。
他忍到极限了。
成林昌对成孙氏道:“你要是有什么不满的,你自己和哥说去,我不拦着你。”
成孙氏被他一将,笑了一笑:“你哥听我的?我在你们家不是外人吗?香花那丫头都敢指着我鼻子骂。”
“香花为啥骂你你咋不说?那是因为东林被你打得差点断气!”
成孙氏见他真要拉下脸来吵,也不客气了。
“那你那些年怎么对她们姐弟仨的?别逼我说出来成林盛!你哥给你的钱你有多少花在他们身上?你每个月给他们多少吃的?香花那脑袋不是你推过去撞的?我和你一比算什么?小巫见大巫!”
成正德见她越说越不得了,担心被周围邻居听到,就喝了一声:“老三媳妇你还有个当媳妇的样子没有?满嘴说的都是什么话!”
成孙氏见他们三个合起伙来说她一个,新恨旧怨在脑子里捣成浆糊,怒道:“什么媳妇不媳妇,我孙翠云今天便离了你们家,回我老家去!我有手有脚,还怕养不活自己不成?”
成林盛也在气头上,就一把把门开得更大些,“那你走!马上走!”
成孙氏话已出口,便将手里的碗筷一摔,自去包了衣服铺盖并一些首饰,当真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
香草下学回家,得知她娘亲离家出走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来问香花。
香花听了也是一愣:“叔父叔母怎么吵起来的?”
香草摇头,“说是昨晚吵了架,但为啥吵起来我和东山都不知道。”
成林盛和成孙氏很少吵架,就算成孙氏偶尔抱怨几句,成林盛也会包容些,成孙氏也知道见好就收。怎的这次吵成这样?
“草儿姐,你别担心。奶说叔母是回娘家去了,那等几天气消了也就回来了。”
香草忧心忡忡地说:“我娘脾气大,这次发这么大火,还不知道到底怎么样呢。”
香花拍拍她的肩膀,笑道:“没关系的。奶肯定会托人去打听,你和东山照顾好自己,帮衬着点家里就是了。”
香草点点头。
没过几天,香花就听说了成孙氏离家出走的后续,还是从大树媳妇那儿听来的。
当时大树媳妇正惺惺作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