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林昌道:“大宝只看着鹌鹑,其他地方不乱去的。”
成林盛气道:“畜生就是畜生,狗改不了吃屎!防亲人和防贼似的,帮外人倒是帮得亲热,胳膊肘往外拐,这几年我们白养香花了!”
说完也气呼呼走了。
成正德也冷了一张脸,瓮声瓮气地说:“老二,照理说你成家了,我们也不该说啥。只是这些年你不在家的时候,你弟他们照顾香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现在有发财的路子,也该接济一下你弟。”
成林昌嘴巴张了张:“爹,香花说了我们家就是卖鹌鹑蛋……”
成正德:“香花香花!香花才几岁?你听她的还是她听你的?老二呀你一向耳根子软,可谁和你亲你心里得有数,成富贵、成岗他们到底隔了一层的,也别怪你弟怨你,你们家做的事太让人寒心了。”
成林昌被一顿数落,愧得不敢开口。
成张氏道:“老爷子你也别一直说老二,老三他们做的事也有不周到,你也都看在眼里。”
成正德瞪了她一眼,低声道:“就是你纵着香花,你看看她现在是个什么样子?眼里还有没有长辈?长辈教训小辈,那就是该的!”
成张氏还要说,成正德吼了一句:“你看香草她娘教她就教得很好,女孩儿家就应该像香草那样!老二你也该找个管家的,不然这三个孩子陈哥什么样儿!”
成林昌连忙摆头道:“爹,我当初娶香花她娘的时候就说了……”
“香花她娘走了多少年了?她不仁不义在先,你要为她打一辈子光棍?”成正德七窍生烟,哼了一声,“你呀就是心眼太实,不会拐弯。你要是还想要你兄弟,就有钱大家赚,你也抓紧时间给香花找个后娘!”
成林昌拢共没说两句话,就被劈头盖脸说了一顿,一直等成正德和成张氏走了,成林昌才打起精神,对严构和芸娘说了句辛苦了。
“晚饭到家去吃吧,明天就搬上来了。”
严构和芸娘对视一眼,都很同情香花和成林昌。
吃饭的时候,成林昌一直心不在焉,香花就问今天叔父他们上山说了什么。
成林昌沉默了一会儿没回答,反而问:“香花,能不能送几只鹌鹑给你爷奶家养?”
严构听到这话就咬了舌头。这成林昌,耳根子不是一般的软啊。
香花早料到他叔父必定要闹事,就垂下眼说:“这批鹌鹑不行,我可以给他鹌鹑蛋,他们自己拿去孵,这样小鹌鹑更认主,也更好养活。”
成林昌为难道:“可小鹌鹑他们未必养得活啊。”
“爹,他们有手有脚,养不养得活看自己本事。就是我给的鹌鹑,下蛋也只下一年,你要年年都送?”
成林昌终于点点头说:“行,那就先这样。”
香花说:“我明天就上山看看,送他们二十个蛋。”
当晚香花觉得心情烦闷,就到河边走了走,芋头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
他问:“要不要上山去老鹰岩那里喊几句?”
香花一笑:“还没烦到那种地步。我倒不怕那些人,只是爹不辨是非,迟早要吃苦头,我心疼这个。”
芋头走在她边上,不紧不慢:“你爹有一句话没说错,等你大了,嫁了人就是另一番天地。”
香花顿住脚,看了看他。芋头被她看得莫名其妙。
香花说:“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你觉得这是天经地义吗?”
芋头虽然一时没转过弯儿,但敏锐地察觉到香花的语气不太和善,就摇了摇头。
香花的神色才恢复到素日那样,接着说:“我想,照这样说,女子横竖做不得主,只比小猫小狗能略强一些,能说话而已。”
芋头道:“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你将来择一户好人家,嫁出去了便不用管这边的浑水。”
“也不是这个理。都是爹生娘养的,家里出了事自然要管。‘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很少是女孩自己说,倒是那些亲戚经常挂在嘴上说道。”
芋头自知失言,便沉默地听她说。
香花见他不说话了,也知道自己言辞激烈,缓了缓道:“其实也不光是女孩会遇到这样的事,男子也是如此。兄弟之争、长辈之命,大抵都是如此,若是人人都明是非、讲道理,那就真是世外桃源了。”
芋头便轻笑道:“你比我还小三岁,怎的说话这么老道?”
香花笑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见多了想的也多。”
“那你爹……”
香花缓缓道:“我爹这双眼,须得一味猛药才能治好,且等着吧。”
翌日香花上山,刚走到小成山庄门口,墨宝就呼啦啦飞来落到她肩膀上,哇啦哇啦地叫开了。
“不好啦!不好啦!鹌鹑全都逃走啦!”
香花一愣连忙问是怎么回事。
墨宝急吼吼说:“昨天有人来抓鹌鹑,鹌鹑吓跑啦!”
香花急匆匆走到篱笆边上,大宝摇着尾巴过来,香花就问了昨日的事,大宝一五一十地说了。
“女人抓抓,俺就汪汪!”
女人?
昨天上山的就她奶奶、香草和成孙氏,不是成孙氏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