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福身一拜,“大人,民女有些体己话想同郎君说,还请大人体谅,回避。”
王善泉的目光在两人间梭巡一番,“好,半刻钟。”
等王善泉走了,门关起来了,姜绾立马找了椅子坐下,单手托腮笑看向洛子商,而洛子商紧紧盯着姜绾,恨不能将她盯个窟窿。
姜绾在确定周围无人监听后方才道:“郎君,被算计滋味,如何啊?”
“拿一块玉佩,就想搅局?”洛子商冷哼一声,不屑道:“白日做梦。”
“是吗?”姜绾也上来了脾气,懒懒往椅背一靠,轻蔑一笑,“郎君该不会觉得,我就只有这点伎俩吧?”
“难道不是?拿全部家财换杨家人活命,可你转出了扬州多少,剩下的又还有多少。”洛子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可自拔,“你今日让他们苟活下来,来日王善泉拿不到钱,他们也一样是死,有什么用。”
“郎君有钱啊。”
“我不会娶你。”
“你,”姜绾抬起指尖,落在洛子商身上,“一定会娶我。”
“用一块玉佩拿捏我,你是不是太异想天开。”洛子商白眼一翻。
姜绾的眼底浮起一层薄冰,冷声问:“那你师弟的命,你要是不要?”
洛子商看向姜绾,有一瞬的不可置信。
她继续道:“你的师弟阿鸣万事为你这个师兄考虑,你不想他因为你,莫名其妙死了吧。”
姜绾赌王善泉内心的贪婪,赌那场梦是真的,赌洛子商那滴眼泪……
“郎君若不信,大可以与我赌一赌,看是我先死,还是你的师弟先死。”姜绾起身来到洛子商身前,盯着他,“不过,要是你输了,他可活不过来。”
洛子商抬手一把掐住姜绾的脖子,“你个疯子!”他咬着后槽牙,胸口剧烈起伏。
姜绾轻哼一声,推开洛子商,稳住身形,“不装了?”
“三天,最多三天,钱和命,杨家能不能安然无恙被释放,你师弟,郎君小心着选。”
她垂眸扯下腰间的玉佩,恢复平静,“差点忘了告诉郎君,刚才在刑场上我说的都是真的,双佩可以调动姜家在扬州城内的资产或者更多,但前提是我活着,若郎君向王善泉进言,不再血洗扬州城的商贾进行敛财,放过顾家,说不定我会帮郎君一把。”
半晌,洛子商都没有言语。
他不明白,自己行事已尽周密,姜绾究竟是从哪儿知道那么多,且自己还毫不知情。
“瞧我把郎君气的,连话都不说了。”
“还是郎君不愿进言?郎君不想知道我和王节使都说了什么吗?”
“与郎君说说也无妨。”她又一次对上他的眼,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姜绾并不觉得成功算计了洛子商是一件多么值得感到快意的事。
更何况,早有准备的她,还是被其强大的心术计谋逼得不得不自损八百。
“你认定王善泉目光短浅,能助你拿下扬州,那么我也能用这一点,利用王善泉,杀了你。从你撺掇他对商贾进行血洗敛财的那一刻开始,你就该想到有今天,你不进言,不捐钱,不娶我……”
姜绾顿了顿,第一次完整叫了他的名字,“洛子商,我保证,你走不出扬州。”
说完她将玉佩摊在手心,递向洛子商。
又是半晌,洛子商缓和了神情,抓住姜绾手腕,猛地拽向身前。
“我不明白,你做这么多,为什么?”
面对洛子商发自内心的质问,姜绾只是尽可能地捏紧玉佩,眼神不躲不避,“为很多人,但是你逼的,别以为我有多想嫁给你。”
“好,说得好……”洛子商盯着姜绾,大力掰开姜绾的指头,抽走玉佩,“记住了,阿鸣若有任何闪失,你、杨文昌、顾九思,你们都得赔命。”
听着渐远的脚步声,姜绾闭上眼,低下头去,整个人如同破了洞的鼓。
她是赌赢了,却也输得彻底。
当天晚上,王善泉领了姜绾去大牢。
姜绾不知道洛子商到底同王善泉聊了什么,但愿没有变故。
就这样,她怀揣着不安见到了杨家人,瞧着都还好,并没有受重刑。
杨文昌从湿冷的地上迅速爬起,姜绾想要上前去被王善泉拦住了。
“着什么急。”
杨文昌紧皱着眉盯着姜绾,眼中弥漫着浓浓的担忧。
他张嘴想骂上王善泉两三句,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因为他还记得白日刑台上姜绾的嘱咐,他不能为泄一时之气,白费了她的苦心。
“不着急。”姜绾朝杨文昌浅浅一笑,然后才转了视线问王善泉,“不知王节使带我来这大牢,是何意?”
“看看,都还活着。”
“嗯。”
“你说用姜家商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