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商则耐着性子任她看。
可人长得再好看,眼下既无酒水也无点心,只干坐着难免觉着乏味,更何况……
两个大男人这算什么事!?
“好了!在下还有要紧事,这就走了。”
这次洛子商端坐在原位,半分起身相送的意思也无。
姜绾并不在意,行过洛子商身侧时,将折扇轻轻压在他肩头,“过几日希望公子能主动上我府上一坐。”
洛子商伸手拂开,似碰了什么脏东西,姜绾笑容更深,戏谑道:“在下看重公子,还望赏识,自有好茶相待。”
“公子,姜公子回了。”羽南回禀道。
“这人实在放荡。”洛子商压重尾音,恨意覆霜,“若不是姜家商号难以掌控,需得拉拢于他,我立刻就杀了他。”
“待运送军需物资的商船相继安全抵达扬州,此人便不足为惧,属下定为公子除祸。”
“嗯。”
这时,他请的人来了。
“王公子,请上座。”洛子商同样为王荣端了茶,也是笑,仿佛姜绾从未出现过。
然而洛子商怎么也想不到,姜晚走了,但没完全走,她又回来了,还穿着舞女的衣服。
这主要是为了避开洛子商的耳目,也为了有机会能更近地探听他和王荣的对话。
柳玉茹才用刀将顾九思架走,兰笑坊人人都在议论此事,王荣也不例外听了几嘴。
“顾九思可真行啊,给自己请了尊打上青楼的母夜叉,以后有他受的!”王荣幸灾乐祸。
洛子商品茶,不予回应,王荣自觉无趣,便想起了正事,“你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在下说过了,洛某观令尊有龙潜之相,是为从龙之功而来。”洛子商淡淡笑道。
“一派胡言!”王荣一拍桌子,直将茶水打翻,“我爹对圣上是忠心耿耿,岂容你污蔑!?”
王荣激烈的反应,让洛子商看向他的笑眼中带了些许嘲意,“在下本以为王公子胸有大志,没想到竟是走了眼,罢了,既然王公子觉得在下是胡言,那便请回吧,只当你我今日从未见过。”
姜绾躲在雅间外的暗角听着,她还当洛子商没脾气呢,这不挺大?
她更加肯定洛子商是对自己有所忌惮有所求,不然不可能一再容忍,甚至是讨好?
又或者,这是激将法,王荣是个傻的,洛子商再说两句瞎话激将,他肯定就信了。
接着洛子商道:“王公子有十八位嫡庶兄弟,想必这其中,自有认为在下不识胡言之人。”
节度使王善泉妾室众多,王荣在这十八个里面年龄算大的,但他一无母族倚靠,二无才华傍身,长久以来都并无出众之处,若他不为自己好好谋算,便永无出路。
这么一说,王荣又坐了回去,小心地试探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洛子商端起茶杯一迎一笑,“我,是来帮你的。前些日在下已在信中与公子说明。”
“挑衅顾九思,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王公子只管去做即可。”
“顾九思那伙人同我并无过节,甚至顾念着我爹是节度使对我避而远之,我能如何做?”
“顾九思的夫人或许是个不错的突破点。”
姜绾狠狠一个皱眉,这洛子商疯了不成?他不是喜欢柳玉茹?怎么还出计于王荣……
不等她想清楚,一道箭矢射来。
“谁在哪!”
洛子商身边竟有如此高手,能发现自己?
姜绾躲开,回头看去,是梦中立在洛子商身边喊他大人的那个侍卫,好像叫鸣一来着。
“有人!?”王荣颇为心虚,被吓得面无人色。
反观洛子商,那是相当的淡定,起身还有空整理衣袖。
羽南匆匆走了进来,“公子,有人偷听,鸣一正在解决。”
“杀了。”说完他看向王荣微微一笑,道:“法子在下给了,至于怎么做,就端看王公子的了。”
“王公子既害怕,那就赶紧走吧。”
“告,告辞。”
王荣一溜烟跑得比兔子还快,生怕被殃及,遭抹了脖子。
姜绾本是想走了,但一瞥见钉在木柱上手边的箭矢,再看向试图围追堵截自己的几人,她就清醒了。
洛子商此人狠而无心,是个祸患,留不得,当杀,现下便是好时机,可以省了很多麻烦。
于是姜绾拔了箭矢,破窗翻入雅间,正面和羽南对上,不过她掩着面只露出一双肃杀的眼睛。
羽南握着剑,将洛子商护在身后,没有给姜绾留一点可乘之机。
眼瞅鸣一就要带人围上来了,她只好将箭矢对准羽南的心口处用力投去,然后趁着羽南横剑抵挡之际快速拉近距离,抡肘重击羽南的腕部,然而却没能成功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