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卷残云,大地轻颤。
澹台烬冒着被天雷击中的风险再次靠近,却被寂佩毫不留情地掀开。
“滚开!”寂佩眼里盛满狂热,那颜色甚至比身上染的血色还要鲜红。
“就要尘埃落定了,谁,也不能阻我……”她嘴角含着森冷笑意。
又一记天雷落下。
澹台烬几乎是下意识要上前去挡。
就在这时,一抹寒光乍现,澹台烬被晃了眼,下意识抬袖抵挡。
再看,竟是一柄玉白长剑悬于寂佩的头顶,这是,什么情况……
寂佩被迫收了手,退开梧桐树数米,挺了挺,终是没撑住,单膝跪了下去。
她仰头看去,雷云没有半点要消散的迹象,就好似在蓄力等待。
寒白剑伴寂佩而生,与她休戚与共,方才它出现,便是寂佩有性命之忧。
而且寒白剑是一等一的神器,被挡下了大半的天雷竟还有如此威力……
思及此,寂佩眼中不由得生了些许愤恨。
前世如是,今世如是。
不过是杀了几条爱乱咬人的狗,所谓的天道就要置自己于死地吗?
天道?
难不成就是只准狗咬人,不准人咬狗?
寂佩冷哼一声,没事,人应该也快到了……
“你还好吗?”澹台烬忙上前来扶。
她看向他。
他眉头紧紧皱着,神色凝重。
这家伙该不会以为自己受这些是为了他吧?
倒也不错,换个想法,确实是为了他,她要逼他走到穷途末路。
寂佩垂眸不语,心念一动,寒白剑的光芒便渐渐弱下然后随风化去。
“刚,那是什么?”
澹台烬话音刚落,不知从哪儿来的人自四面八方将他们围了起来。
一个带着兜帽的神秘女子走上前来,她的斗篷上绣着月亮图腾,脖子上戴着华丽的珠串,该是领头人无疑,寂佩艰难起身迎上她。
夷月族大司祭,荆兰安。
想上一次她们见面,寂佩是直接动手杀了她,没和她说过话呢。
这一次……
寂佩嘴角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想,现在应该笑一笑才对。
只是这笑落到对方眼里,便是万分的不舒服。
荆兰安身后那戴着兽牙和鸟羽串成的项链,窄袖劲装护卫模样的年轻男子竟是眉头一皱,取下腰间所佩弯刀就要压在寂佩脖子上。
这么不客气的吗?
那该是月莹心没有告诉他们是自己设了这个局。
寂佩动也没动,是丝毫不惧,但笑意没了,面上便显得有几分冰冷。
澹台烬护着寂佩向后一退,避开刀刃,盯着荆兰安身上的独特图腾,冷声道:“夷月族人?”
荆兰安流下两行清泪,缓缓摘下兜帽,跪拜在地,“殿下!”
手拿弯刀的少年愣了愣,见状,急急跪地拜道:“属下廿白羽拜见殿下。”
虔诚的教徒?寂佩歪头从澹台烬的身后看去,心下有了断定。
不,廿白羽俨然事先不知道荆兰安今日叫他来是为何,真有意思。
女子抬起头,两鬓微白,赫然是荆兰安。
澹台烬神色更冷了,“兰安姑姑?”他顿了顿,“你不是早已离开景国了吗?”
荆兰安仍旧跪在地上,仰望着澹台烬,“兰安有负公主所托,对不起殿下,但我没有骗殿下,兰安答应过殿下,所以今日回来了。”
可饶是她哭得再伤心,言语再恳切,澹台烬也不为所动,更遑论寂佩。
“你当初为何离开,今日又因何归来?”
“殿下……”荆兰安正要答话,却听见外面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
众人脸色皆是一变,除了寂佩,应该说她在何种情况下都淡定。
除了澹台烬不听话的时候……
荆兰安起身,迅速吩咐道:“快带殿下离开!”
“是!”
廿白羽伸手去拉澹台烬撤离,却意外的落了空。
“殿下!”
寂佩向后退出一步,澹台烬便靠近一步。
他一下捏住她的双肩,气力大得惊人,甚至可以算得上粗暴。
“他们肯定是被天雷引来的,先走!不然萧……他们肯定会怀疑!”
萧凉再如何都是盛国皇子,不明不白的死了,此处又如此怪象,他是如何都不能也不会丢下她一人独自面对盛王的猜忌,而且她还受了伤。
澹台烬似想到了什么,解释道:“这些人都是夷月族人,我们不回景国,反正盛国也不容我们,我们回夷月族,过我们的生活!”
然而,寂佩只静静看着他,并不言语。
“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