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
两夫妻一脸懵,什么意思?
“小默,去看看有什么需要腾出来。”
“纪……姐……”
陈金默隐隐有了猜测,神情不安,他想喊纪言,但这么多人在,他得忍住。
“乖。”纪言揉了揉陈金默的发顶,然后转头招呼了几人,说:“你们跟着去搭把手,速度快点。”
纪言的调性就是快,她不喜欢拖沓,那太磨人了。
约莫十分钟,房子里能用的都被搬了出来,陈金默怀里只抱了些小玩意。
“就这些了?”
“嗯。”
纪言微微皱眉,因为她看到了陈金默藏在眼底最深处的,对她的恐惧。
她蹲下身子与其保持平视,捧起他的脸,用大拇指摩挲着,鼓励道:“别怕,有姐姐在。”
纪言眼里是说不出的宠溺,然而这次陈金默的神情没有得到半分缓和。
她的安抚失效了。
纪言从来都以理性思维看待所有事,该做不该做,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
可这些用不到与人的相处上,她不懂何为亲近,哄孩子那更是一窍不通,会的招数也就揉发顶,搓脸蛋……
现下的状况在她的意料之外,而最好的办法就是暂时搁置,等一切处理结束。
纪言起身,抬手,挖掘机就咔吱咔吱地朝房子进发,何家夫妻顿时傻了眼。
接着四万块现金砸在了他们身上……
陈金默仰视着纪言,她眼里冷冷的,不掺杂任何情感。
房屋倾倒,但她的背脊依旧挺直,仿佛永远不会有倒下的时候。
纪言不知道,她的这个神情有多么骇人,又被刻在了多少人的脑海中……
看够了,纪言才收了视线,走近何家夫妻二人。
“你,你要干什么……”男人抱紧钱袋。
“不干什么。”纪言埋头揉着手指关节的破皮处,冷声道:“我还有个要求,拿着钱,离开旧厂街,再不出现在小默眼跟前,能做到吗?”
“我们是亲戚啊,而且我俩的工作都还在这儿呢,不在旧厂街,去哪?”
“那我就管不着了。”
“实在要我管,也行,不过……”纪言停下动作,抬起眸中泛着杀意,用着仅有周围几人能听清的声音道:“我只知道死人肯定没法再露面。”
两夫妻屁.股的坠地宣告着纪言的胜利。
“小默,小默!好孩子!”他们做着最后的挣扎,哭喊着,“你求求你姐,小宇还在上学,离不了啊,你和小宇小时候玩的那么好,你求……”
陈金默似被戳中了痛处,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埋着头不想听,不想看。
小昆有眼力见,赶在纪言发怒前,招手让人组成人墙将两夫妻围起来,声音慢慢消失,陈金默的世界也渐渐安静,纪言放松了神色,柔声道:“小默,我们回家,把家里收整收整,今晚睡个好觉,走吧。”
姐弟二人并排走着,远离了喧嚣,陈金默见其他人还没跟来,才敢出声唤道:“纪言……”
“怎么了?”纪言停下步子。
“你今天是又为我破例了吗?”
纪言不由得一愣,盯着陈金默半天没能回神,记忆重回昨晚的雨夜……
她没钱,请不来看病的,只能用逼的手段。
她碎了玻璃,随便扯了塑料袋裹手,挑了块长尖的,抵在刘老头的后背。
那老头儿是个老眼昏发的,取了眼镜,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听纪言的话行事,就算报警,他什么证据都没有,哪怕纪言被指着说,就是她。
她也是不怕的。
但这种行为跟抢没区别。
纪言不想再干黑事,如果不是陈金默,她不会做出此举。
可今天的事儿,纪言心里门清,她明面是为了给陈金默讨公道,实则是借口为自己在旧厂街立足扎根,陈金默姐姐的这个身份是她求之不得的。
她终究还是需要走老路在这个吃人的世界活下来,没有真心没有真情……
见纪言不说话,陈金默将怀里的小玩意儿全扔了,从袖子里掏出一块被塑料袋完全包裹的长条玻璃。
“这不是我的东西。”
“扔了吧。”纪言只说了三个字。
她不需要从一个小孩子身上得到什么宽慰,也不想说什么两清,她只会往前看。
陈金默看着手里的玻璃,过了片刻,再抬眼时,眼中是一片坚定。
“不扔。”
“好,那就不扔。”今天纪言已经说了足够多的话,不想再多费口舌。
陈金默不过十三岁,纪言待他有几分真几分假,他根本无法分辩。
他只知道纪言是强者,自己是可以被随意再度丢弃的。
他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