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亦睁开眼,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打扮精致,穿的戴的皆是按了妖族的喜好,美则美矣,只是眼里还有些许甩不掉的疲惫,她叹了声,晃了晃头,求得几分清醒。
“走吧。”她利落起身,却听得有清脆的银铃声响起,埋头一看,是腰间的流苏腰带。
花亦微微怔神,“女君可是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四人将头又是齐齐一低,问道。
“没有。”
“本君的白兰玉佩在何处?”
其中一人疾步走出,将木盒端到花亦面前供她查看,“女君可要佩戴?”
花亦轻嗯一声,抬手将玉佩挂回了腰间,瞧着很是突兀,侍婢们相视一眼,到底没说什么。
不难看出,这一身银色配饰,烟紫纱裙,皆是按她的喜好所备,是有过精心考量的。
但……
花亦想了想,还是决定解释两句,“这玉佩很是重要,不能离身,你们的好意本君心领了。”
“女君貌美,怎样都好。”
与此同时的宴厅,舞姬已是换下了两批,森鸿如坐针毡,时不时的张望,他怕花亦再不来,这晚宴就该散了。
相比之下,其他人那是安然自若,完全不在意花亦来或是不来。
舞姬小蛮腰配着如丝媚眼,那场面让人瞧着别是一番滋味,紫涵该属最投入的观众。
他坐在森鸿对首,小口品着酒,热辣劲舞下,毫无局促之感,似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
倒也是,像紫涵这个岁数的神仙,又是跟着天启混的,若对此表现得惊异,未免夸张了些。
而紫涵下首的森羽,正喂怀里的小狐狸吃着葡萄,一眼也没看厅中,森羽对首的常沁则与其他妖君打科插诨……
“花亦君上至!”
话音落,舞姬们整齐划一排开,跪地恭候,森鸿领着众人起身,唯有紫涵不动。
花亦一进宴厅,所有人都直了眼,常沁甚至怀疑眼睛出了问题,用力揉了揉,确是不假。
不同于今早的劲装素服,此刻的花亦妖炼清冷,银紫妖印因紫芒展现流光,为妆容平添几分艳丽,好似天上星,可望而不可即,眸中的慵懒融入清冷,成就独一份的美。
银铃声随着她的莲步在宴厅中荡开,甚是悦耳,众人的目光紧跟着花亦而去,竟是看痴了。
花亦自然地走上主位,放眼四下,含笑道:“大殿下有心了。”她抬手,“诸位,请坐。”
此刻的花亦不由得要让人多想几分了,她真的是一个普通的修行者吗?
不对,能几万年自妖晋神,熬过九九之数的人,再普通又能普通的到哪去,应该说,她真就简单吗?
花亦看破,旋即恢复往日的嬉笑神情,问森鸿:“妖皇陛下呢?”
“父皇闭关了,是以由我来统筹今晚的宴会。”
花亦抿了小口酒,却是烈的咂舌,过了片刻后道:“陛下此时闭关,不知道的还以为陛下在躲本君。”
她的表情看不出来情绪几何,森鸿一时间慌了,忙起身恭敬道:“父皇绝无此意!这不是一个月后……”
就在这时,森羽低咳两声,显得宴厅寂静无比,好似经不起风吹,森鸿也就没再说下去。
花亦轻笑道:“这酒烈啊,连二殿下都遭不住。”
“是啊是啊……”有眼力见的妖君忙附和,为避免再冷了场子,花亦唤回舞姬继续唱跳后便不再言语。
酒过三巡,花亦已被敬得有了几分醉意,她不爱喝酒,能抗住这十几杯已是不错。
毕竟不能当着外人掉面儿嘛。
至于其他的……
她醉眼迷离地看向紫涵,灯光晃得她眼中的他一片模糊。
他是在看自己吗?
好像是。
花亦轻合上眼,勾起嘴角,若她能看得再仔细些,就能发现,紫涵摆在明面儿的不悦。
她单手撑着侧脸,昏昏欲睡,两颊粉若桃花的模样让人瞧了心醉,也很难不让人生出疼惜。
“去,将花亦君上扶回寝殿歇息。”常沁唤来侍婢,吩咐道。
经过一个晚宴的打听,她对花亦的身份已有了基本的判断,花亦应该就是凤染要打探的人,是那个前些日在紫月山引下八十一道天雷劫,闹得六界皆知的晋神者。
常沁对花亦会不会加入妖界,成为妖族的定海神针一点也不关心,说句私心的话,她更希望花亦能像凤染一样自在的行走于天地,而不是像她一样被困在一方天地蹉跎岁月。
那份多出的关注,不过是因为今日花亦帮了她。
侍婢应了声,悄然走到花亦身侧,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君上醉了,可要回去歇着?”
“可,可……”
花亦依旧闭着眼,只是在有人伸手正要扶她的时候,她推拒了,“本君能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