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花亦听得明白,凤染讥讽常沁心眼皆盲,但主在指桑骂槐,骂森羽背信弃义,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误了常沁。
“可笑……实在可笑。”凤染嘴角含笑,吐出的字异常冷漠,她这辈子活了不过万余载,佩服的人极少,常沁倒算是其中一个。
常沁在几万年前就已是闻名三界的妖君,上古神界大门关闭一久,众神以及几大真神不知踪迹,仙妖两族的和平也就慢慢的消了,在好几场战役中常沁都起到了绝对作用,善战之名由此而来。
在凤染幼时的记忆中,抚养她长大的老树妖说得最多的是那以一己之身创六界结界的予追神君,再其次便是统驭三军、英气豪迈的妖君常沁。
当年三界曾有言,后古界的女妖君中,常沁是唯一能与天宫的景昭公主相媲美之人,不过现下貌似改了。
听说前些时日险些晋升为后古界第五位上神的女妖君,相貌气度可是比景昭公主还要强上些许。
话都是那些随天帝暮光去过紫月山的仙君嘴里传出来的,其中真假无人查证,不过凤染也并不关心,比起什么美貌,她更信奉实力,唯有强者,方才可得她敬重。
而常沁之于妖界的种种,任谁都能看清,如何不让人推崇与敬服。
只是没想到,自己蛰伏于清池宫中万年,头一次进妖界竟看到当年那个声名赫赫的一方战神变得如此萎靡……
凤染愈想愈气,语气也是冷到了极点,“常沁妖君,其实你若是想走,别说是区区三重天,就算是整个妖界也困不住你。”
言外之意是常沁不愿,或者说是不甘……
她不甘就这么走了,她总想光明正大打败森羽离开,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甚至都快忘了,第三重天不是只有打败森羽才能堂堂正正走出去,也忘了当年被悔婚,她是只想离开的。
花亦看着凤染与常沁的对望,常沁眼下的情绪缓缓凝固……
曾几何时,常沁也如凤染一般肆意倨傲,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她是妖君常沁,是上古妖狐一族的传人,哪怕是落败,也不能露出如此不堪的姿态!
重紫殿前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众妖君皆是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凤染,除了静悄悄站在一旁,同样隐在黑袍下的两人,和早在凤染现身那一刻就发现他们的花亦。
花亦期待着今日这戏能闹得越大越好,这样玄晶宫一行,就算紫涵没有半点动作,她也没白来。
“岂有此理……”森鸿看不下去了,欲上前,却再次被花亦拦下。
“大殿下要做什么?”
“这是我妖界重地,她凤染再跋扈强横,也不能容她放肆撒野!”
“哦?”花亦侧目看向森鸿,眸中一片冷意,“大殿去管了她,那本君该如何是好?”
“不如本君去寻了妖皇陛下来主持公道?”花亦笑着,却是皮笑肉不笑。
花亦到底是从九幽里厮杀出来的,同专心修炼,日子还算滋润的森鸿比境界高出太多。
只一眼便让森鸿后背发凉,生了怯意,更何况花亦还搬出了妖皇,话中又存了袒护凤染的意思……
常沁这事,他们本就不占理,若父皇当真被请了出来,今日的事便无法了断了。
说得再严重些,花亦若真为常沁动了手,不仅撕破了脸,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然而杀气却从森羽的周身蔓延开来,第三重天中排名靠后的妖君被硬生生逼退几步。
该是被凤染触及逆鳞了。
不过是为了什么,就很难说了。
森羽怀里的小狐狸颤了颤,抬头看向森羽的眸子中染了一丝微不可见的愤恨。
这么多年了,还是如此……
不论是什么时候,她都比不过常沁,当年在族中是如此,现在依然如此。
别人也许没看到这可怜兮兮的小狐狸嫉妒的眼神,就算看到了也不知道它在想些是,但花亦瞧了个真切,且清楚她的小心思,不由得勾了勾嘴角,有意思啊,可太有意思了。
这还是头一次,花亦羡慕自己生了这么一双眼睛。
不得不说,森羽真真是个眼瞎的莽夫,放着常沁这样的胸襟不凡的美人不要,看上了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
花亦挑眉一笑,让一旁的森鸿的不禁心里打起了鼓来,她这是想到要做什么了?
不成想,下一秒,花亦轻声笑道:“本君是还要看看二殿下修为几何的,若可以,本君更想看你两兄弟较个高低,也好让本君选选,选个满意的,本君可不想选个酒囊饭袋做未来夫君。”
森鸿的瞳孔猛地一颤,虽然花亦一出口,他便知不好,却也拦不了,只得仍由她将这不算光彩的色诱之策简简单单摆上了台面。
“大殿下可是觉得本君的话不好听?”花亦紧紧盯着森鸿,是一定要逼他回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