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
炙阳的一声呵斥让天启有了几分清醒。
他摆摆手,“失手,失手……”
说完天启又准备再躺回到摇椅上,然而他屁股还没挨到边,就被炙阳抓着衣领子大力拽了起来。
“你给我振作起来!”炙阳皱着眉,痛心道:“你不记得你在明堂对予追说过什么了吗?”
“你说你定会去寻她,她答应你的做到了,可你呢!你还要醉到什么时候!”
虽然炙阳与予追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再怎么也在他的华净池住过几百年。
记得,那时候予追还是个小丫头。
天启不再挣扎,又回到了那副失神的样子,月弥紧了紧手,欲言又止。
其实他们都知道天启的症结所在。
良久,在寂静中,天启开了口。最初他没发出声音,却掉了眼泪。
“炙阳……”
“我在。”
天启从腰间处拿出那再没有流光的玉镯,他摩挲着上面的裂痕,沙哑道:“我说我会寻她,可……可她这样……我怎么寻啊。”
散尽魂魄,不入轮回,亦不再自乾坤台降世,六界之中除了九幽和分隔六界的结界能证明她存在过,再没她的半点气息。
天启能抓住的唯有这只手镯。
“我只有喝醉了,在梦里,我才能见她一次,可就算这样,她也不理我,不同我说话。”
“从得知混沌之劫将临,决定灭世再到被囚,期间发生了许多事,我设想过无数种可能,独独没想到,她会死……”
天启看向炙阳,眼中满是绝望和对自己的愤恨,甚至生了血泪。
“是我逼死了她,是我害死了她,都是因为我……”他情绪激动起来,捂着头,黑气在额间涌动,很快蔓延至全身。
见状,炙阳忙展臂拦下想要上前的月弥,护着她连连后退。
“他这是要……”月弥不明所以。
“堕魔!”炙阳打出几道神力,刹那间金光将天启层层裹住,等局势被控制住,这才继续道:“去朝圣殿唤白玦来,我在这守着。”
不过一句话的时间,黑紫妖力已渐渐渗出金罩,“快去!”
炙阳直接将日月戟搬了出来。
而此时还在翻找四处小蛇踪迹的紫涵,在见到太初殿后院溢出的磅礴的神力时,不由得大骇。
很快,白玦来了,与炙阳联手,这才将神智大乱的天启拉了回来。
“怎么回事?”白玦沉声问三人。
三人的表情五彩纷呈,有忧心,有愧疚,也有为难……
“说话。”
炙阳看了眼心不在焉的月弥和一脸心虚的紫涵,站了出来。
谁让他年纪最大呢。
“因为予追。”
“我不对,我不该拿话激他……”
炙阳挠了挠后脑勺,小心观察着白玦的神情。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帮不了天启。”白玦温声道。
炙阳和紫涵齐齐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有太大的反应。
“紫涵。”
“白玦神尊!”紫涵拱手行礼。
“看顾好天启,待他醒了,让他来朝圣殿一趟。”
“是!”
炙阳和白玦走了,月弥却留下了。
“月弥女君,这里由我守着即可,您……”
“我守着他醒。”月弥打断道。
紫涵思忖了半晌,终是默默的去了殿外候着。毕竟他掺和不了这几位的情爱纠葛,还是让他们自个儿弄个明白为好。
星月交辉之际,天启悠悠转醒,一下便注意到了窗前站着的人。
月光笼罩下,她周身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天启看不清她的脸。
是谁?
难道又是在做梦?
他动了动,夜里寂静,衣袍的摩挲声格外清晰,月弥回过头,见天启醒了,是又惊又喜。
“我还以为你要睡个三日三夜呢,没想到这么快,可有何不适之处?”月弥挥袖点灯,快步走到天启床边,随意坐下。
在外的紫涵见有了动静,当即竖起耳朵。
“是你啊。”天启有些没缓过神来,忽略了月弥的关切。
“不然还能是谁,今日你险些堕魔,我和炙阳都吓坏了,还好白玦来得及时。”月弥是在去朝圣殿途中撞上白玦的。
若再迟片刻,后果真是不敢想……
天启翻身下床,敷衍道:“是吗?”
“是啊。”为了掩饰失落,月弥不自然地提高了音量。
“嗯。”
天启的冷淡让月弥有些不知所措,她揉着镂花衣带,紧抿着唇,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房间内局促顿生,天启将烟紫玉镯重新放回腰间收好后,也有所觉察。
“月弥。”
“我在!”她腾地起身,目光灼灼地看向天启。
然而不过一秒,天启便借着关窗又一次巧妙地避开了视线接触。
“夜深了,回吧。”
“啊?”
月弥没想到天启会下逐客令。
过去的天启巴不得日日有人同他畅饮谈天,可如今的天启却是在刻意疏远自己,月弥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