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来,予追自降世起不被喜爱,正是源于玄一的那场屠杀。
“那又如何?”
“待本尊成为三界之主就是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祇落难之时。”
予追看着乾坤台的方向,道:“我知你听不进,如你所想,哪怕我押上性命也无法彻底阻你。”
她收回眺望的目光,“魔尊不是认定天命不可改吗?那我说今日我的命不会断送在魔尊手里。”
言外之意就是玄一一旦破了九幽通道的封印,予追必是一个死字,但也就证明天命,可改。
“诡辩。”
然而予追却不再多言,扭头对白玦道:“拖住他,我去了。”
她化为一缕青烟,飞往乾坤台。
途中,予追迎面撞上紫涵,不过一人是为出,一人是为进。
毕竟也只有现下众神无暇顾及,他们方能随意在神界走动出入。
紫涵抱紧怀里的酒坛子,有些心虚,结结巴巴开口道:“你,你这是……”
“还不快去?”
“啊?”紫涵一下子慌了。
“月弥现下该已拿到紫玉鞭去明堂带天启出来了,到你们约定好的地方躲着。”
“不是……”紫涵震惊当场。
这知道的也太清楚了吧,难不成月弥找自己商量的时候,她也在?
不可能啊。
紫涵怀疑人生。
然而就晃神的片刻,予追已彻底不见踪影。
不管了,紫涵抱着酒坛子继续往青铜门方向赶去。
乾坤台下,炙阳与众神撑起的仙障已然破损,修为稍低的被降下的天雷劈倒在地,爬也爬不起来。
雷霆旋涡之中,主神令羽的炼化接近尾声,上古额间的神印显现。
她神态坚毅,岿然不动,但却又在诸神受苦之时,流露出悲悯之色。
这便是予追来时看见的画面,也是她和上古最不同的地方。
因为本质上的区别和遭遇的不同,铸就了两个人,有了各自逃不开的劫难……
待风枪似有所感,止住予追上前的步子,发出阵阵嗡鸣。
予追微微一笑,“也好,由你带我进去吧,我……我有些乏了。”
于是,待风枪在犹豫了片刻后,便化为一朵银莲拖起予追朝上古飞去。
炙阳大骇,喊道:“回来!”他挥出神力想拦下予追,却被待风枪生生震开。
这时,炙阳才知是自己低估了予追神器的威力,这枪可是祖神赐下,伴她降世。
若无待风枪傍身,予追也走不到如今这步。
只能说,一切都行走在既定的轨道之上,没有半分偏离。
上古和她都是被祖神捏在手里的棋子。
她们从降世起便被安排好了命运。
上古虽享受无上尊荣,却决定不了自己的生死,只能弃决所爱,为大义赴死。
而予追万年来虽因魔的身份被众神排挤漠视,但这条命好歹是留下了,且尚可自己做主。
因果循环,有失有得,评不出一个谁更可怜。
混沌之劫果然非比寻常的晋升雷劫,予追一进去,只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被碾碎了。
很难想象上古是如何苦苦支撑到现在的。
“你怎么来了?快走啊,走啊!”上古说话时都带着微微的颤抖,气力渐消却无法。
下方众神唯恐予追在这紧要关头做出些什么,害神界覆灭,他们蠢蠢欲动,只等炙阳有所动作。
然而炙阳只是吩咐道:“继续为主神护法,快!”
“是。”众神齐声应下。
“走啊……”说完上古嘴角溢出鲜红,挂了血线。
可予追还是静静看着上古,片刻后冒了一句,“今日一见,以后再见怕是就没机会了。”
“你走啊……”
上古依然重复着这句,却是红了眼眶。她再支撑不住,选择主动散去本源消弭混沌之劫。
这劫终究是扛不住,躲不过。
“上古……”炙阳落了泪,他、诸神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上古扯出一抹笑容,朝予追道:“我将不在,替我转告白玦,今后三界便交给他了……”
“我不会替你转告的,有什么话待混沌之劫终了,你再同师尊一次性说个干净。”
“可是……”
“没有可是,白玦正在上古界门前与玄一殊死搏斗,你要想他不为你难过,那就活着。”予追打断道。
“予追,你要做什么?”
时机到了。
予追闭上眼,将两指点在眉心,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将神识勾出,刹那间空间仿若静止,银色光点以两人中心向四周扩散,渗入下界,不多时,下三界下起了一场银雨,九幽也不例外。
与此同时,月弥拽着天启赶来了青铜桥与紫涵会和。
他们皆非愚钝之人自然知这灵点来自于谁,来源于何处。
忽然,刚才被天启夸赞跑路还不忘给他带好酒的紫涵,猛地一激灵,直接摔了酒坛。
破碎声引来了不远处察觉异样,先后罢了手的白玦和玄一。
咻!
小花蛇逃走不知所踪。
但此时的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