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上楼就一阵哐哐敲门。
“白鹤渡,你给我开门!谁教你的竟然打老婆?!”
“夏夏比你小那么多,你不宠着让着她就算了,竟然还对她动手,你还有没有心?!”
白鹤渡冷凝的嗓音从门内传出来——
“再小也不是小孩子了,身为她的丈夫,我有责任教教她到底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奶奶你别管。”
云漫夏嗷嗷的哭声再次响了起来,听起来可怜极了。
但不管老夫人怎么说,白鹤渡是铁了心要管教老婆。
等房门终于打开的时候,云漫夏趴在沙发上,眼睛都哭肿了,人还一抽一抽地掉眼泪。
老夫人急忙进去,“哎哟我的夏夏,他打你哪了?和奶奶说,奶奶帮你教训他!”
云漫夏泪眼朦胧,悄悄抬头看了眼,白鹤渡面容冷硬、身姿挺拔地站在一边,淡淡回视了她一眼,大有“你尽管说,说得不满意别怪我继续”的架势。
云漫夏憋屈地缩回视线,忍着臀部的剧痛,眼泪啪嗒啪嗒掉,“他没打我……”
谁能想到呢,她一个成年人,一个已婚人士,有一天竟然还能补全小时候错过的童年——她小时候都没被这么揍过!
看着她凄凄惨惨、却不敢说的样子,老夫人:“……”
云漫夏吸吸鼻子,又怂哒哒地补充:“都是我的错,是我该得的……”
白鹤渡也不说对这个回答满不满意,他嗓音冷凝道:“奶奶,您先出去吧,我安慰一下她。”
安慰?
老夫人不信任地看向孙子。
这像是会安慰人的样子吗?
但见两人间似乎没有什么大问题,她心头微微放心了,离开了房间。
房门一关上,隔绝的空间里,又只剩下云漫夏和白鹤渡两个人,她下意识紧张起来,抓过一边的毯子,想把脑袋蒙起来。
白鹤渡迈步过来,将毯子扔到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真的知道错了?”
“知错了……”她将脸埋在沙发里,嗓音沙哑,委屈巴巴,“老公,你好狠的心。”
刚刚她哭得那么大声,外面的人肯定都听见了!一年的脸都在今天丢光了!她还怎么做人啊!
“论起狠心,我能和你比吗?”白鹤渡在沙发前蹲下,将她埋在柔软沙发里的脑袋拉出来。
他单手托着她脸颊,拇指轻轻拭去她眼尾的水迹,动作温柔,言语却冰凉,“你都敢拿自己的命去冒险,我和你比起
来,算什么?”
云漫夏不服气,“这和狠心有什么关系……”
“是,你不狠心,你只是做事之前完全没想过我而已。”
“你没想过你的事我也可以帮忙,也没想过你如果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是吗?”
云漫夏张了张嘴,还没辩解,他又说:“你是要说你都计划好了,你不会有危险,是吗?”
“可什么事都有个万一,而你从没想过,如果这个万一出现了,我该怎么办。”
“夏夏,我和你说过,我不能失去你。”
他的语气,冷静,且流露出一丝从未有过的疲惫。
云漫夏所有的声音都堵在了喉咙口,面对这样的白鹤渡,她有些慌了,“老公……”
“这不是第一次了,你要多少次,才愿意将我放在心上?”他手掌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深不见底的眼底暗潮汹涌。
“我没有、我没有不将你放在心上……”云漫夏急忙摇头。
“老公,对不起。”她愧疚不已地抱住他。
能让这个向来不示弱的男人的她面前露出这样疲惫的神情,说出这样堪比恳求的话,让云漫夏意识到,她不在意的一件事,在他心头到底有多沉重。
这也的确不
是第一次了,想起之前她明明答应过他,却又因为他的松弛而故态重萌,不由得更加内疚起来。
“老公,我再也不会了,我保证!”她仰头看着她,真诚无比地说道。
——她可能忘了,她上次也是这么保证的。
白鹤渡望着她,“真的?”
云漫夏连连点头,“真的真的!”
“用什么保证?”
云漫夏呆了一下。
她能用什么来保证?
绞尽脑汁想了半晌,她试探说:“我把我名下所有的财产都给你?”
她觉得白鹤渡估计看不上,因为她所有的财产加起来,和他一比就如九牛一毛。
白九爷最不缺的就是钱这种东西了。
果不其然,白鹤渡摇头,“换一个。”
那还能换什么?
云漫夏想了半天,整个人都枯萎了。
“我没有别的什么了……”
看着她这可怜的样子,白鹤渡无声一叹,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抵着她的额头,低声说:“我不需要你拿什么来保证,但夏夏,我希望你能知道,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唯一的选择,是和你一起离开。”
他语气平静,没有起伏,云漫夏心头却猛然一震。
她心脏像是被什么用力揪紧了,又疼,
又涩,又酸,又涨。
她从来不怀疑白鹤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