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
云漫夏牵着白鹤渡的手下车,才发现墓园门口已经站了一个人——夏莲!
她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上辈子,每年妈妈的忌日,夏莲都不会缺席,当时她还感动,觉得夏莲和妈妈姐妹情深,随即对对方更加信任了。
现在看来……呵!
想到对方分明早就和云鸿搞到一起了,甚至妈妈的死很可能就是她做的,再看到她出现在这墓园里,云漫夏只觉得恶心!
妈妈若是泉下有知,该得多膈应?
当即,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态度,“你来这里做什么?”
夏莲和刚下车的云鸿都愣了下。
往年夏莲哪次不来?当时云漫夏只觉得感动,这次怎么这么大意见?
夏莲心里想着还在家里哭的女儿,心里本来就满是火气,恨不得撕了云漫夏,此刻被她发难,差点没维持住脸上的表情。
她勉强地挤出一个笑,“漫夏,我和你妈妈是好姐妹,她的忌日,当然要来看她,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叹了口气,柔柔弱弱地对云鸿说:“老公,我知道漫夏心里对我有气,但再怎么样,今天是晚音的忌日,我们现在是要去看晚音的……”
她话里话外,内涵云漫夏不
懂事。
云鸿脸色有些不好看,正要说话,云漫夏就盯着他,“你确定我妈见了她会开心?”
她语气和眼神都透露着嘲讽,云鸿心头猛地一跳,几乎要怀疑云漫夏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他立即没好气地对夏莲道:“算了,你回去,我本来也没叫你来!”
夏莲表情一滞,“老公……”
“听不懂话是吗?我让你回去!”云鸿脸色猛地沉了下来。
今天是顾晚音的忌日,他心情本来就不好,又听云漫夏这样一说,心里更心虚了。
看夏莲这磨磨唧唧的样子,心里更是不耐烦。
——漫夏说得对,晚音要是泉下有知,哪能高兴看见她?
自己做了什么,没点自知之明吗?还有脸往晚音面前凑!
当着云漫夏和白鹤渡还有一众保镖的面,被云鸿这样训斥,夏莲的脸阵青阵白的。
掐了掐手心,她勉强地笑道:“那我在下面等你。”
云鸿敷衍地挥挥手,扭头又谄媚地对白鹤渡道:“九爷,往这边走。”
白鹤渡神色淡淡,掌心握着小妻子的手,和她一起往上走。
云漫夏看了眼云鸿,心中嘲讽。
夏莲没脸去见她妈妈,他就有脸了?
好像出轨这种事
是夏莲一个人能做到的似的!
看着这样的父亲,她心里一片冰凉。
突然,手上力道紧了下。
抬头,正对上白鹤渡深邃的眼,微拧的眉。
他垂眼看着她,嗓音沉凝,“走不动了?”
“我才没有那么废!”她立即回神,小声嘟囔。
虽然爬山是不好爬,但这才走几分钟?
嘴上说着不服气的话,但看着眼前气势不凡、看一眼就能给人充分安全感的男人,云漫夏一刻冰凉下去的心,又重新暖热起来。
妈妈不在了,家里没了爱她的人,但没关系,她又重新找到了一个。
晃晃被男人紧握的手,她说:“走吧,老公,我带你去见妈妈!”
白鹤渡一顿,说:“好。”
走进墓园,找到妈妈的墓,看到冰冷石碑上的照片的那一刻,云漫夏的鼻子倏地就酸了。
上辈子,她还在扬城的时候,每年都会来看妈妈,但是后来去了帝都,就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
重新回来,仿佛隔了一世,脑子里妈妈的身影竟然愈渐模糊,直到此时,重新站在这墓前。
墓碑上,镶嵌这一张黑白照,上面的女人很美,温柔又不失锐气地看向墓前。
这就是顾晚音,她的妈
妈。
十几年前,顾晚音是顾家金尊玉贵的大小姐,是享誉华国的神秘神医,也是让无数人追捧的美人。
她还年少的时候,许多人猜想过这样优秀的一个女人,将来会嫁给什么样的男人。
可谁都没料到,最后摘下这朵名花的,竟然是名不见经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云鸿。
并且这个出众的神医兼美人,从此也跟着丈夫隐入俗世,过上了普通的相夫教女的生活。
“妈妈,我来了。”
——我回来了。
一开口,云漫夏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上辈子死后,又重生,让她坚信,灵魂是存在的。
那如果妈妈知道她上辈子有多愚蠢、多凄惨,会不会对她失望、伤心呢?
她竟然相信夏莲和云依依,还被她们耍弄那么多年,没有比这更愚蠢的事了!
“别哭。”身边的男人突然出声,似乎带着隐约的一声叹息。
修长的手指掌控了她脸颊,一方手帕被按在她脸上,擦去她的眼泪。
云漫夏掐进掌心的指甲微松,扭头,对上男人深邃的眸子,她瘪了瘪嘴巴,像是找到依靠,靠进男人怀里。
满脸的眼泪,顿时都擦在了他昂贵的西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