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可好?”
谢爻虽紧闭双目,她的模样还不停往他脑海、心底钻。
血红的一片,像大婚夜郗子兰的嫁衣那么红,像她唇上的胭脂那么红,像她眼角那滴胭脂泪。
鲜血在她身洇开,顺着冰床两侧滴落来,“嘀嗒嘀嗒”,“嘀嗒嘀嗒”,折磨得人快要疯。
不真的,一切都幻象,心魔。谢爻凝聚精神,摒除杂念,口中默诵经文,耳边重重叠叠的笑声渐渐消失,“嘀嗒”声却逐渐清晰,他蓦想起,这不过漏的声音。
他睁开眼睛,冰床上的少女和鲜血都消失了。
然而冰床并没有空,上面趴着一只昆仑雪狼,这还只一只幼崽,只有他胳膊长。
他的胳膊也很短,因为他才九岁,且比清微界一般的九岁男童还要瘦小些。
雪狼一看到他,便摇动起松软的大尾巴,“呜呜”叫起来,一双天真又好奇的眼睛仿佛昆仑山巅的晨曦。
这念在他脑海中一闪,再环顾四周时,他便认了这不清寒崖的玄冰窟,而昆仑山上的洞窟。
不变的只有那张冰床。
他向小雪狼走去,心莫名有些慌张,又有些害怕,好像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会。
他把小嘴凑到雪狼耳朵边,轻轻道:“月亮,别怕。”
雪狼月亮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慌张和害怕,不等他伸手,便把脑袋凑了过来。
谢爻轻轻『摸』了『摸』狼崽的脑袋,狼崽偏过,开始『舔』他的手心。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有刺有痒,湿湿黏黏的,但很暖,能让人打从心底暖和起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谢爻立刻把雪狼紧紧抱在怀,这才转过身。
眼前一张熟悉的脸,男人并不苍老,但眉心有两道深深的褶皱。他在笑,但即使笑时也似在皱眉。
“师尊……”谢爻小心翼翼叫了声,不由自把雪狼抱得紧。
狼崽懵懵懂懂,但感觉到了小人的恐惧,一『舔』着他的手背。
师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眉心的褶皱深,看起来疲惫了,好像跋涉了千山万水,一刻也不曾停歇。
寒光一闪,他的手上不知怎么多了把短刀。
“师尊,月亮不行,就月亮不行……求求师尊……”他摇着,眼泪“扑簌簌”落来,打在雪狼身上,打在他自己的手背上。
师父沉沉叹了口,温声道:“阿爻,你还太软弱,我说过,不管面对谁,都不能哀求。”
他拉起他的手,把刀放进他手中:“来,把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