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子兰泪眼婆娑地看着玉面天狐:“原你们都是一样的, 你们我好,只是因为我的身份……”
玉面天狐冷笑:“没错,你除身份还有什么?便是一条狗养百年有点情分, 你呢?把我扔进西华苑那些畜牲为伍的时候, 你可曾想到会有今日?”
郗子兰道:“我怎么说都养你百年, 你恩将仇报,好狠的心……”
狐狸津津有味地欣赏着郗子兰的绝望:“这不全靠师尊言传身教么,你连养大你的许青文都下得手, 弟子可不敢同师尊比。”
郗子兰哑口无言。
玉面天狐将她的魂魄恭恭敬敬地送到雌冥妖面前。
雌冥妖饶有兴味地打量郗子兰一会儿, 抬起手,伸出细长如蛛腿的手指,在郗子兰的残魂上轻轻一划。
郗子兰只觉一阵剧痛, 像是被扒皮抽筋一般,忍不住惨叫出声,凄厉的叫声回『荡』在地窟中, 叫人『毛』骨悚然。
玉面天狐微微眯起眼,一脸陶醉, 像是在细细品尝她的痛苦绝望,他等这一天已等得太久。
雌冥妖小心翼翼地汲取着郗子兰的羲神脉, 整过程足足用小半时辰, 到后郗子兰疼得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奄奄一息地抽着冷气。
孱弱的羲神脉终于完全从郗子兰的魂魄中分离出, 雌冥妖如获至宝地端详着那细如发丝又流光溢彩的神脉,眼中闪动着『惑』人的光彩。
接着,她将那之不易的羲神脉小心放入灵府中,神脉渐渐融入她的神魂,涤『荡』着她体内的阴煞之气, 犹如洗筋伐髓一般。
她周身光芒盛,五『色』流光从丹田扩散至全身,脊椎上冰凌似的棘刺接二连地脱落,双腿上覆盖的鳞片剥落下,『露』出如玉肌肤,尖利如钩的指爪变成圆润光莹如同粉『色』贝母般的指甲,蛛腿似的长指变作少女的纤纤玉指。
她已脱胎换骨,像初生的婴儿一般焕然一新。
雌冥妖微微阖上眼,感受着自己神魂躯壳的变化,从今往后,她再不必躲藏在阴暗『潮』湿的地脉中苟且偷生,再不必与那些肮脏卑贱愚昧的雄妖为伍,她已变成截然不同的东西,只差一步,只差最后一步,她就是这世界上新的神祗。
玉面狐狸虔敬地躬身下拜:“恭贺神尊得偿所愿。”
雌冥妖居高临下地睨他一眼:“放心,答应你的报酬,本尊自会给你。”
她一边说一边抬起手向着狐狸一指,狐狸斑驳肮脏的皮『毛』一点点脱落,溃烂的肌肤迅速愈合,又生出新的白『毛』,断尾处又长出新的尾巴,不多时,他已变成昔日那洁白漂亮的模样,只不过九条尾巴只长出条,修为只恢复成。
这是他们一开始便谈好的条件,即便只恢复成,狐狸已心满意足,不敢再奢求多。
他向雌冥妖拜拜,叼起郗子兰的残魂退出去。
郗子兰气若游丝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狐狸不答,沿着蜿蜒的地道不停地奔跑,直跑到他最初藏身的地窟,这才停下脚步,化作人形。
他将郗子兰的残魂捏在手中晃晃,然后往地上一掷。
郗子兰疼得缩成一团,已失去求生的意志,她道:“你给我……痛快吧……”
狐狸一哂:“那岂不是太便宜你。”
他拿出一颗鲛珠,阴冷的光晕将周遭映亮一小片,郗子兰听见身后传“嘶嘶”的声响,她转过头一看,只见一条拇指长的黑『色』小蛇正朝她吐着信子。
狐狸轻轻捉住蛇,小黑蛇立即缠在他手腕上。
他笑着郗子兰道:“弟子当师尊这么多年小宠,受师尊诸多恩惠。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这是弟子替师尊寻的新躯壳,这种蛇生在地底,从未见过光亮,连眼睛没生,是最可怜最下贱的东西,师尊可喜欢?”
郗子兰平生最怕的便是长虫,惊恐地摇着头:“求求你杀我吧……”
狐狸笑道:“师尊不必同弟子这般客套。”
一边说,一边捏住郗子兰的残魂,二话不说将她塞进蛇躯内。
郗子兰眼前顿时一片漆黑,只能感觉到阴冷『潮』湿的地窟自己滑腻的身躯,只觉『毛』骨悚然,活着每一刻都是折磨。
狐狸掰开蛇嘴,从袖中取出颗赤红的丹『药』塞进去,然后轻轻抚抚蛇头:“弟子会好好照顾你,可不会让你轻易死。从今往后,我们再不会分离。”
玉面天狐离开后,沉重的石门立即在他身后缓缓阖上。
雌冥妖走到一方水潭边,欣赏一下倒影中焕然一新的身躯,手指微屈施小小的法术,身上便多一件衣袍,轻得像云,洁白得像月光,与冷嫣昨夜穿的那件几乎一模一样。
她『露』出满意之『色』,转过身不慌不忙地向着洞窟深处走去。
洞窟仿佛长得没有尽头,她走很久,面前出现一面石壁,耳边传熟悉的哭泣声。
她将手掌按在石壁上,石壁渐渐融化成岩浆淌下,一道深不见底的石阶『露』出。
雌冥妖拾级下,哭声越越响,越越凄凉,她置若罔闻,气定神闲,步子越越轻快,简直像要翩然起舞。
走到台阶尽头,打开又一道石门,巨大的圆形洞窟出现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