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盖必须得打开,漏出里面填满的银锭。
箱子一前一后,手臂粗的麻绳捆扎好了,中间搁一根圆木当扁担。
这付“金银担”的份量,看之前猎人的叫价。
起码是一千斤,如果价格叫得高,也有两千斤以上的。
酒足饭饱之后,这副担子拿上来,猎人要是能一下挑走,那这两箱银子就算是送的。
要是马步扎下去,肩膀吃劲儿这一下子没起来,就没第二下了。
不用东家赶人,猎人自己滚蛋,买卖也就黄了。
按猎门规矩,这种挑不起金银担的猎人,那就得降级,砍掉两寸能耐。
这事儿直到明清时期,山西晋商起来,有了金融的概念,钱庄票行汇通天下,才慢慢少了。
因为一般有钱人家,不会在家里搁那么多真金白银了,银票毕竟方便。
今天阿莱佐这儿,这顿东家饭吃下来,风格有些复古的意思。
三关看样子是一样不落,全给林朔上了。
这箱小二十吨的黄金,其实就是“金银担”。
只是这军阀太有钱了,以前的东家基本都用银子,他直接上金条了。
按说他既然舍得死,林朔自然也舍得埋,不过说到底,林朔是个守规矩的。
既然是“金银担”,那就没这么上的。
凡事讲究分寸,金银担里的银两,按规矩来说不多不少,正好是买卖叫价的三分之一。
要是少了,这是看不起猎人的能耐。
要是多了,这是为难猎人,潜台词是猎人叫价太高。
按照之前双方商定的合同金额,这箱金条要是有个四吨左右,那就差不多。
可这儿有小二十吨,显然是超了。
阿莱佐这么上,是他不懂规矩,林朔既然知道规矩,就不能这么拿。
否则猎门总魁首这么办事儿,传出去让门里人笑话,为了钱脸都不要了。
于是林朔对阿莱佐说道:“这个太多了,还请将军取一口小点的箱子过来,我只拿五分之一就行。”
阿莱佐一听这话,哈哈大笑:“兄弟,你堂堂一个猎门总魁首,难道身上就这点能耐?
五分之一,那才不到四吨啊。
你这是看不起你自己的实力,还是看不起哥哥我的财力?
你别跟我客气,更别跟自己客气,这箱金条你要是力气够,全拿走!”
话说到这儿,林朔就有些为难了。
他听出来了,阿莱佐确实不懂猎门的规矩。
这不能怪他,他的师承是东南亚的巫道,不是华夏的门里人。
猎门的事儿,他听说过一部分,一知半解。
他估计是以为,猎人吃东家饭这三关,是什么仪式,一定要走这个程序,所以这才前前后后弄出这么多事情来。
前两关酒量饭量,林朔也察觉出来了,考验的意味并不浓,阿莱佐把整个流程安排得挺舒服,不过是吃饱喝足而已。
所以这第三关金银担,这胖子是真想送钱。
当然在送钱之余,他也有试一试林朔力气的意图,但话都垫到了,让人听了不难受,显得他原本就是这副豪爽的做派。
于是这事儿,就将住了。
要是真把这箱金条搬走,日后名声不好听。
要是不搬,阿莱佐这面子就兜不住。
当然阿莱佐的面子林朔并不在乎,主要是面前这些,那是真金白银,实打实的五十个亿。
这笔钱赚下来,国内能多盖多少所小学,能请多少个乡村教师。
还有自己前阵子在床上给两个老婆打得白条,这一下就能兑现了,以后还能再打不少白条,家和万事兴。
再有,安澜号这艘大游艇,林贺春送是送了,可这艘船上一百多号船工呢,这人吃马嚼的,停在港口不动弹都在烧钱。
还有昆仑山下的那幢大楼……
钱这事儿,真不能细琢磨,越琢磨越嫌不够。
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
林朔一身能耐再大,也个凡人,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此时此刻,他犹豫了。
这时候身后的苗成云走上来,一拍林朔肩膀:“林朔,你这个总魁首要脸,我可以不要。你要是不搬,我可就搬了。”
一听这话,林朔浑身一激灵,随后被自己给气笑了。
俩老婆挺着大肚子在身后看着,自己这辈子狩猎揍人从无敌手,如今居然被区区一箱金条给难住了。
身边苗成云甩着左胳膊跃跃欲试,人已经走出去半个身位了,林朔赶紧一把将苗大公子给拉了回来:
“别闹,你搬不完。”
嘴里说着这句话,林朔上前一步,来到推车之前。
看了看眼前的箱子,林朔扭头对阿莱佐说道:“将军,那林某人就献丑了。”
话音刚落,林朔猛地一脚跺在推车上。
狂暴的力量骤然爆发,推车被跺得微微一弹,上面的箱子被震起来半寸。
半寸自然是不多的,但对林朔而言够了。
他脚尖撬进这箱子底下这半寸缝隙之内,然后脚面一挑。
脚往下跺,吃得是自身的爆发力,脚往上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