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物件了,威力倒是不小,但后坐力极大,很难掌控。
他身边跟着的两人,身材都跟麻杆差不多,又黑又瘦,背后都背着土质猎枪。
这三人在河对岸站定,为首那个光头抱拳拱手,朗声说道:“对岸的诸位,可是猎门中人?”
一听这口音,再加上这人知道“猎门”的存在,他大概是个什么来路,林朔就隐隐有数了。
这光头嘴里说得虽然是国语,但透着西南口音。
我国西南地区,尤其是云贵高原附近,山势陡峭、地形复杂,这种地方在以前就容易出土匪。
尤其是通往西藏的茶马古道附近,那更是匪患猖獗。
直到新中国成立,政府屡次清剿,才逐渐平息下来。
那些土匪窝大多被端了,剩下的一些土匪没了活路,逐渐南迁,来到东南亚诸国,继续当年的营生。
他们知道猎门,这个不稀奇。
因为猎门中的“云贵苗”就在他们老家,那是大名鼎鼎的。
大家都在山道上讨生活,低头不见抬头见,猎门中人的能耐,他们自然也就耳熟能详。
这次林朔这群人,别的不说,光追爷、唐刀、曹家木箱这三样,就隐隐透着不凡。
对方但凡有点眼力劲儿的,就能猜到自己这伙人猎门的身份了。
不过眼下河对岸的这帮子人,看样子混得不怎么样,看他们身上的枪就知道了。
驳壳枪,那是上世纪四五十年代游击队用的武器。
土制猎枪,那更是黑市上论斤卖的破烂玩意儿。
土匪混成他们这个样子,拦路抢劫容易翻车,但进个山区做个偷猎的买卖,那倒是问题不大。
就这一个照面一句话,林朔把对方的路子摸了个大概,这就是门里人的能耐。
这种能耐并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超能力,其实就是知识面和阅历。
同时林朔也知道,既然自己能看出这么多,曹余生这老一辈的猎人,能看出来的只会更多。
所以他并不着急,继续吃着犀牛肉,等待着曹余生的回应。
“不错。”曹余生摇着折扇,随后问道,“不知尊下,是何来路啊?”
“我们大当家的,曾在吴家门下拜师学艺三年,说起来,也算是半个猎门中人。”光头说道,“昨晚我们兄弟几个经过此地,远远看见这里火光冲天,就知道不是常人的手笔。
今天早上就近一看,能猎到这么大一头犀牛,果然是猎门的手段。
我们大当家的一向仰慕猎门中人,所以遣我下山,来请各位上山一聚。”
林朔听完这番话,心想自己果然还是经验不够,估计出错了。
高估他们了。
本以为他们是因为苗家,这才认出自己这群人。
结果他们老大是吴家人的徒弟。
吴家,确实是猎门的,不过是滇南的一支小门小户。
吴家人的祖上,曾经给苗家人当过学徒,多少会了一点儿皮毛,后来在滇南开枝散叶,也算是猎门的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在猎门内部的名声,其实不太好。
因为他们门户守得不严实,尽往外传手艺。
而他们往外传的手艺,对付奇异生灵那是远远不够的,但是偷猎珍稀动物却绰绰有余。
所以滇南吴家,称得上是整个亚洲地区偷猎人才的培训大本营。
在偷猎人才的输出方面,吴家非常给力,这也是他们维持生计的门路。
目前这伙人,他们的老大,也是这么学到的能耐,这才会在喜马拉雅山区从事偷猎活动。
这群人虽然是外来户,但刚才这光头的一言一行,却透着一副主人家的做派。
这说明这伙人,在喜马拉雅山区已经从业多年,是名副其实的地头蛇了。
分析到这里,林朔倒是心里冒出来一个想法。
白首飞尸的踪迹,他们在山区活动多年,可能会知道。
这时候曹余生笑道:“好,相逢即是有缘,既然是同道中人,那一定要见上一面。我们远来是客,那就去拜见一下此地的主人吧。”
说罢,曹余生迈步就走。
林朔把面前最后一块小车牛肉放进了嘴里,拍了拍手,然后站起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