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瞬起的凌绾云,见离王未道免礼便也未再等,自顾自地站直身子,甚至复又回身坐回刚刚坐着的椅子上,抿了口茶才道:
“那绾云就直说了。
“离王殿下想要让水姑娘顶替绾云嫁给你,这绾云不反对,甚至可以帮忙。但绾云也要进离王府。”
嘿哟,没想到这凌相的嫡次女脾气倒蛮火爆。
凌绾云的些许无礼反而引得洛玄郢多看了两眼,这两眼看完,才发现眼前女子高挑窈窕,虽看不清面容,然露在外的皮肤甚是白皙细嫩,再联想到丞相夫妇年轻时堪称一对璧人,想必他们的女儿长相亦尚可。
“为何?”
洛玄郢不解反问了一句。心道,难不成你一个堂堂丞相嫡出千金,甘愿为妾?
还用问为何?这话该去问你爹吧?
心下狂吐槽的凌绾云不卑不亢不疾不徐地道:“原因很简单,绾云只是想自保,并保住丞相府。
“绾云会帮你说服我阿爹阿娘,让水姑娘从绾云的闺房出嫁,与你拜堂的会是水姑娘,但新房里坐着的等着掀盖头的必须是绾云。
“至于怎么衔接,毕竟在你的离王府,想必对离王殿下并非难事。”
凌绾云淡淡扫了蹙眉静坐目视前方,不知在想着什么的洛玄郢一眼,继续看向手中茶盏道:
“当然,绾云也可能说服不了我阿爹阿娘,那么,拜堂时怎么换新娘,就得看离王殿下的了。”
“你执意进王府,只为保住相府?”真没想过你自己的处境?为了不给若琼添堵,你,本王根本就没想留。
凌绾云无所谓地道:
“只要能保住相府,绾云生死何足道哉?李代桃僵之计,无论思虑的如何周全,因存固有硬伤,故注定无法完美。
“别的且不说,大婚次日,新郎新妇需进宫谢恩,陛下,太后,皇后以及后宫多位娘娘皆识得绾云,即便水姑娘顶了绾云名姓身份,那也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凌绾云的言辞和态度再次引起了洛玄郢的注意,他不由转头看向淡然静坐一旁的女子,意味不明地道:
“胆子倒不小。”
死都不惧,本姑娘还惧跟你说几句实话?凌绾云将茶盏放回桌上,掩起全部情绪道:
“绾云只不过实话实说罢了,即便离王殿下扒下绾云这张面皮给水姑娘,那也只有其形不得其神,声音和行事皆完全不同。
“熟悉绾云的,一眼便能识破,哪有绾云本人的存在更真实?
“在外,绾云会以离王妃的名义为她打掩护,关起门来,你们如何,绾云管不了也不想管,只要勿来扰绾云便可。
“说到底,绾云只是不想因为自己的婚姻连累家人,顺带着,还能彻底成全你们。
“想必离王殿下也很清楚,圣上若因李代桃僵降下抗旨之罪,相府是罪责难逃,可离王未必就能完全护得水姑娘周全。
“与其冒险去赌,何不半真半假应付过去?
“待过上几年,圣上不再关注此事,届时你我和离也好,我诈死离开也罢,未必就不能有让水姑娘真正坐上正妃之位的那一日。
“即便当下,她只是在外的名义上并非正妃罢了,同你拜堂的,可是她。
“再直白些来说,绾云只不过是水姑娘在外应酬时的替身,如此,可保大家皆平安,殿下以为如何?”
不得不说,短短一会儿的相处,洛玄郢给凌绾云留下的印象极差。
也因此,她实在想不通,究竟是怎样无脑的女子,居然可以为了这么一个人,置全家于不顾,千万里私奔。
若非莫名其妙拉她入局,凌绾云半点都不想跟这样自大又狂妄的人有任何交集。
而凌绾云直击要害的一番话,令洛玄郢再次转头朝向了她。
这一次,并非一扫而过,洛玄郢看了随性坐于旁侧的凌绾云许久,才道:
“倒是小王眼拙了,凌二姑娘所言甚是有理。
“如此,便劳烦凌二姑娘转告令尊令堂,若他们答应若琼自相府出嫁,小王亦可承诺,离王府,姑娘想留便留,何时想走,小王绝不拦着。在离王府期间,小王亦可保姑娘无虞。”
“若是绾云无法说服家父家母呢?”
“那也无妨,待姑娘进了王府,小王自会做好安排。”
之所以作出这样的退让,是因为,洛玄郢觉得有凌二姑娘的配合,比没有她的确能更便利些。
一想到水若琼如今对他的抗拒,大婚当日,让她去相府从凌二姑娘闺房出嫁,洛玄郢觉得她真未必肯。
尤其是次日进宫谢恩,他真担心她会不配合。
当然,洛玄郢之所以这么痛快地应下,更深层的原因则是他更担心他父皇一怒之下,极可能当场令水若琼难堪,甚至会当场命人将她给拿下。
而以水若琼如今心如死灰的样子,再莽莽撞撞地说些忤逆他父皇之语,到时,他还真无法保证能护的住她。
丞相府会如何完全不在洛玄郢的思虑范围,但水若琼的安危他却不得不多加考虑。
若是凌二姑娘真能做到如她所说那般,那离王府只消多养一个女子罢了,又不是养不起。
而洛玄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