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辖下几个县令呈文的襄城郡守李延佑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他半刻也没耽搁,赶紧派人将呈文和他的奏疏报送到永州刺史姚崇境处。
疫情总算被遏制,姚刺史也很激动,他也没耽搁,派人连同他的奏折一起快马加鞭送往朝廷,直等到朝廷明确反馈,这才解了襄城郡及其辖下几个县的封禁。
封禁解除那天,疫区内外鞭炮齐鸣,群情沸腾,无论百姓还是内外围官兵,皆犹如重获新生般。
不单单疫区众人,疫情被控制的消息传开后,朝野上下普天同庆,几乎人人都欢呼雀跃。
虽是深冬,驱散了阴霾的天感觉都比以往更蓝,阳光也似比以往更暖了几分般。
此次疫情产生的缘由北芒县令应该派人查过了,初到时原本打算派四大影卫去调查一番的云悠然后来打消了调查的心思,只一心治病救人。
调查的事自有朝廷去做,何需她越俎代庖?
疫情彻底过去,云悠然和师父童神医于她师父救治的最后一个小镇起回镇话别,连空气中都散发着浓浓离愁。
曾想进京亲眼见证他徒儿医治的第一个特殊病患彻底康复的童神医,深感此时再进京已无任何必要。
徒儿送信给他时说瑞王世子已经能站起来并小挪几步,现下已又过去了三个多月,那小子肯定已能活蹦乱跳了,他还跑去京城做什么?
看他?
他有什么好看的?
他一个大男人有他家小徒弟好看吗?
眼见没法把师父给拐去京中,还未分别呢,云悠然已经生出深重的不舍。
不单单云悠然不舍,跟她一起的九名年轻医师同样不舍。
童神医,对年轻医师们而言那可是杏林中令他们高山仰止般的人物,平时只活在传说中,有幸见到谁不激动?谁不欣喜?
之前一门心思的治病救人,即便激动欣喜也来不及沉浸。后来疫情被控制,巩固和观察的前后一个月里,大家才都相对清闲了些。
托定王妃的福,他们不但能常常和童神医聚在一起,还能随时向童神医请教,简直幸福的如在梦中般。
如今,即将从美梦中醒来,都很不情愿。
再难舍,无情的分别时间还是如期而至。告别师父,自北芒县返京时,云悠然和她的四大影卫以及阳春来、陆远风一行并未同宁王萧君睿的大部队一起。
非但没有同宁王他们一起返回,他们也没有同一直跟他们奋战在一起的九名年轻医官一起。
不想身份暴露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给别人平添一堆行礼问安的麻烦,云悠然连她二叔都没有去见。
她只派了香影将她写给表哥逍遥王世子钟嘉麒表示要先行一步之意的书信,以及写给她二叔表示不便到访,来日若有机会会专程拜访之意的书信都给她大表哥逍遥王世子送了过去。
待送信的香影归来,云悠然悄悄和四大影卫、阳春来以及陆远风一行七人提前选择了另一条路晃晃悠悠往京城返。
去的时候是深秋,返回时已是深冬马上就要过春节了。
去的时候,沿途风光还算不错,可他们一行只顾着快马加鞭赶路没半点心思赏景。
回的时候本打算一路上游山玩水,可数九寒天的景致到底比较萧瑟有些美中不足。
不过紧张了两三个月的他们,慢悠悠的往回晃荡,时不时的切磋一番武功,虽无胜景可赏,一路上倒也十分的有趣。
云悠然似乎跟冬日非常有缘,总是在冬日赶路。
犹记得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出京去天渡山是冬日,六年后返回也是冬日,如今永州疫情结束返回依旧是冬日,只是这次春日马上就要来临。
云悠然七人先于宁王一行启程,但宁王一行却早于云悠然他们抵京。
云悠然未一同归来,成功使得为他担心了两个多月,特意候在从永州返京必经之处东门三十余里开外关岭中段双柳坡山腹,想要遥遥迎接定王妃的瑞王世子萧绍卿和定边侯府小侯爷池明轩接了个寂寞。
在远处的队伍里并未看到定王妃的身影,他俩在坡的两头颇有些默契的互相看了一眼,悄无声息的返了回去。
疫情既已过去,期间并没有传出定王妃有任何不适的消息,只是没有随同宁王殿下一起归来,倒不会再让他们二人担忧。
宁王萧君睿几位带着太医署医官、诸卫等一行圆满完成任务回朝,帝王龙心大悦,论功行赏的速度极快。
除永州刺史姚崇境和永州知府洛世远功过相抵不赏不罚外,其余但凡参与者皆得了重赏。
三日后,皇上于麟德殿举行庆功宴。
庆功宴上,没看到立下莫大功劳的五儿媳定王妃,皇帝扫过同从永州返回的诸位臣工,最后将目光停留在长子宁王处问向他道:
“君睿,定王妃怎么没来?”
五儿媳并未同他长子一行一同归来一事皇帝是知道的,可这都三日过去,庆功宴上都未能看到她,皇帝岂能不问?
地方官员和他长子还有太医令上的请功奏折皇帝都已看过,对于这个彻底医好了他侄子绍卿缠身五年的重疾,又义无反顾主动奔赴疫区第一线,并切切实实救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