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边泛着薄雾霓虹的光,太阳从地平线攀升至天空之时,我们一行人就已经整装待发了。
此次前行的目的地,便是声名远扬的地下城的第一层。
这几天来,我们都在繁杂琐事中沉浮,早已无闲顾及其他。
刚起床就听到门外窸窸窣窣的声响,强忍着心里的不忿打开房门,闯入视线的就是那倒霉徒弟的一张大脸。
他挡在我门前,见着我就吵嚷着要一同前去,甚至还大有一种不同意就不让路的姿态。
“给我回去好好跟着艾可姐姐锻炼,那个地方,你去不得!”我态度坚决,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可言。
“师傅,我不会添乱的,真的。”
他立马信誓旦旦,然而并没有什么可信度,“ 我可以跟着贝克,我一定要为父母报仇!”
他在我的面前不依不饶的晃悠着,整的我脑袋晕乎乎的,语气自然也算不上好,实话实说:“他才不会保护你的。”
贝克晃着脖子从房间里走出来,就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还没等听个明白,就下意识的开口拒绝:“我不想保护一个拖油瓶。”
“那地方是有名的鬼见愁,你去了只能是白白送死,我们是去执行任务,你去送死不打紧,任务完不成,我贝克的名声可就毁了。
而且……小心我为了完成任务,把你留下,你还敢跟着我吗?小鬼头?”
贝克倒是一点也不客气,事实和威胁交杂着来,眼瞅着那小子被吓得后退了半步,还坏笑着扬了扬拳头。
“嘿,贝克,他还只是个孩子,逗逗他就好了,可别把人家给吓到了,哈哈哈。”
习惯早起的沟吕木正在楼下准备着早点,楼上的动静不小,他当然是要过来凑个热闹的。
随后便将大半个身子倚靠在楼梯扶手上,嘴角一勾,“这么可爱的小宝贝,你不要吓到他。”
贝克却是半点也不在意,反而白过去一眼,“谁管他,我可没见过哪个小孩要去地下城的。”
“我见过。”
卡密拉踩着步幅均匀的声响走进了客厅,“那孩子不大,跟着别人一起混进去的,不过……没再出来就是了。”
语调稀松平常,像是阐述着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却就以这种稀松平常的语气,诉说出来那令人背后发凉的感觉。
小徒弟立马噤声不再开口,眼神里却满是不甘的控诉。
贝克还感觉恐吓的不到位,便打了个响鼻,壮硕的身姿故意往前倾了倾。
我恰逢其时的拽了拽小徒弟的衣袖,把他往贝克的方向推了推:
“你不是想去吗,让贝克带你,遇到危险至少能当个沙袋用~”
“我……”小徒弟的硬气与勇气,在这一瞬瞬间崩塌,踌躇着垂下了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虽然看着他不能为父母报仇而难过,我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他怎么说也是我的徒弟,我自然不愿眼睁睁地瞧着他送命。
“你要是为了给父母报仇,就从总部多训练。”
话毕,我特意停顿了一番,盯着他那双黝黑的且认真的眸子,郑重的开口:“等到你能和贝克打成平手的时候,你才有资格跟着我们。”
实际上,比起格雷,我更认为自己也完全应该待在佣兵总部练习基本功。
因为就算是我,在这次行动中也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
可事情已经无法转圜。
我心里清楚,自己不仅要去,还要以一种很重要的身份前去。
背负着帝国的人民命运的我根本没有任何逃避的理由。
我甚至应该有所庆幸,这一路上,他们俩人都没有对我的实力产生怀疑。
虽然也有可能发现了但并未流露出来,但总算是让人有所安心的。
不过此刻,是否被发现已经不再重要,此行就是关乎自己命运的生死,哪怕仅仅只是披上勇士的衣衫,也要奋力一搏了。
路程不算遥远,与来时的路程相差不大,但短短的路程却举步维艰。
正如西达尔多所说,进入二级魔区后,这路段就开始弯弯绕绕,复杂难行,而且气氛有些阴森可怖。
抬眼望去,天空被灌木丛层层叠叠的盖住,只留下些细碎的、肉眼无法察觉的缝隙,仅容光线投射下来。
树荫斑驳下的天空,仿佛与外界分为两极,外面是白天,而这里不过是永不见天日的阴暗。
骑马赶路本是最优选择,也在第一时间被我们采纳,可等到进入这片地区,才发现现实与理想的差距。
连人都难以同行的情况下,只得下马,徒步进入。
森林的路途可不如其他处好行走,因为光线暗,难以分辨行进的方向,再加之杂草灌木丛生,几乎难以落脚。
我浑身不自觉打颤,在几近漆黑的地方,四下无人,蚊虫的叮咬已成小事,怕的就是,我们会在这密林的深处有狼群和毒蛇。
西达尔多一人执着地图在前面引领我们开路,另一边的凯利斯则像个事外人一般冷静的出奇,紧随其后,我则跟在他们的身后,胆战心惊,每一步都踏出的无比艰难。
而在我们几人的身后,还有一群齐刷刷的将军与士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