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白色斜襟大褂的小脚老太太坐在公安局家属院的其中一个门洞前的地上好一番哭唱,喊唱得那叫一个抑扬顿挫。
如果不是看到年迈的徐妈妈被气得浑身发抖,两人可能还要再看一会儿热闹。
见到徐妈妈,林雪纯和罗凯铭就猜到了坐在地上哭嚎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了。
林雪纯在心里感叹:不光是徐远方的命不好,这徐妈妈的命也苦,这一个两个的,摊上的都是些什么亲家。
不过看徐妈妈颤动着身体强撑着,手里还欠着两个小孩。
一个十分瘦弱的女孩,一个看起来非常强壮,但是却在现在这种氛围下笑得非常开心的男孩。
这俩孩子应该就是徐远方的两个孩子了。
结合刚才听到的话,应该是这两个孩子自己偷偷跑回来的。
林雪纯小声的问:“怎么只有徐婶子一个人在这里,家里其他人呢?”
罗凯铭猜测道:“今天应该只有他们老两口休息,其他人都要上班。知道咱们要来,应该有一个出去买菜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默契的走到徐妈妈身边。
林雪纯去拉两个孩子的手,罗凯铭去扶徐妈妈。
徐妈妈本来都快撑不住了,见到他们两个人后,先是欣喜,然后又是赧然,最后只能强颜欢笑的说了一句:“你们来了。这……”
这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这么多年没见面,本来想好好的招待一下他们两个人,结果却让两个晚辈遇到了这么难堪的一幕,让她感觉特别不好意思。
也可能是见到有人来给徐妈妈撑腰了,还是两个衣着特别光鲜亮丽,打扮时髦的人,一直坐在地上哭嚎的小脚老太太不嚎了,眼睛盯着他们的身影,滴溜溜的乱转,也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还没等林雪纯和罗凯铭开口,这小脚老太太就问:“你们是谁?怎么以前没见过你们?我们是亲家,在处理自己家的家事,你们瞎掺和什么?”
这老太太说话的时候,两个孩子都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脱离了林雪纯的手,全都跑到徐妈妈身边倚靠着。
林雪纯见状,直接向前走了一步,挡在了徐妈妈和两个孩子的面前。
说道:“我丈夫曾经是徐家的养子,现在回来看望养父母的。我们都是徐家的一份子,不算是外人。”
罗凯铭的户口曾经为了方便和她结婚,很长一段时间就是落在徐家的,徐家人又对他那么好,一直付出,从来都不求回报,说他是徐家的养子也不为过。
说完后,他就转向罗凯铭,说:“老公,妈妈身体不好,需要休息,咱们先回家吧。
你扶着妈妈,我带孩子们跟在后面。
大娘,既然你说是要处理家事,家事就应该在家里处理,这跑到外面来打扰街坊四邻就不道德了。
正好今天我们在这里,你要处理,就跟着进屋来。你要还先在外面号,那等我进屋去安顿好老人孩子后,
去外面多叫点人过来,您那声音是真不错,要是不卖票,还真就可惜了。”
说完,她就推着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就被叫妈妈的徐妈妈和突然多了一对爹妈的罗凯铭往楼洞里走。
等他们回到家,还坐在地上的小脚老太太才反应过来,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大声的说:“那小贱人,竟然敢拐着弯儿的骂我是唱戏的。板马日的,老娘跟她没完。”
然后“蹬蹬蹬”的就往楼上跑去,旁边围观的人都担心她那一双小脚担不住她的重量。
有个大娘说:“她穿的不是自己家做的布鞋吗?这走路使了多大的劲儿,我不光听见声了,感觉地面都晃了一下。”
周围其他人都说:“不快点儿跑上去,万一徐家人生气了,真给她关到外面,就她那抠门的样子,能愿意花钱去住招待所吗?”
“那以前吵得更厉害的也有,徐家不也让她进去了。”有人反驳道。
又有人说:“以前那是徐家人老实,刚才上楼的那俩可不像是好热的主。一个弄不好,她这次真的鸡飞蛋打了。”
“鸡飞蛋打就鸡飞蛋打,那也是她活该。那孩子生下来有毛病就一定是当娘的错吗?那怎么不说是她儿子有问题呢?
人家远方之前结过婚,有孩子,也是她儿子自己愿意娶的。
俩孩子愿意跟着自己的外公外婆过日子,不就说明她对人家孩子不好吗?
明明是她没理的事情,怎么还能有脸来找人家徐家的麻烦呢?”有知道内情的人为徐家打抱不平道。
“谁让徐远方自己立不起来呢!她自己都立不起来,徐家怎么硬气,哪有硬气的底气。
哎呀,算了。这一家不知道一家的事儿。咱看个热闹就算了。”有人对徐远方的感觉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觉得她才是徐家不能硬气的根源。
“就是,今天休息的人好像特别多,赶紧去供销社买菜吧。晚了,可就赶不上新鲜的了。”别人家的事情可不就是看个热闹,自己家的柴米油盐才是大事儿。
“去什么供销社呀。你还不知道?前头附属小学的巷子里有卖菜的,那菜又水灵又新鲜,价钱跟供销社一样,还不要票。”刚才劝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