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纯听完大妞的哭诉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栓子娘怎么能坏成这个样子,都说虎毒不食子,她是连自己的孩子都给害死了,都还不知道悔改。
林雪纯问:“姐,那你现在还跟姐夫住在打谷场的窝棚里吗?”
大妞点点头。
三牛去上学了,宝珠也想去,可家里实在匀不出来钱也送宝珠去上学。只能是三牛学了,回来教宝珠。
打谷场上有大灯,正好方便两个孩子晚上学习,夫妻俩攒够了钱,就准备送宝珠也去上学,所以都没想过搬走。
林雪纯问:“这也就是现在天还暖和。这里可是东北呀,到了冬天可咋办?窝棚里不要冻死人了?
姐,我这里有钱,要不你们还是先起个房子吧。”
大妞摇摇头,说:“我们现在还欠着我公爹的养老钱没给呢,要是起了房子,他肯定要上门来要钱,到时候也更麻烦了。
这事儿我跟栓子商量过了,想着等过了八月份,我们就带着俩孩子回我娘家住去。那边因为我带着三牛出嫁后,就给了生产队里做知青点。
支书答应我们,在八月份前,一定给我们腾一间屋子出来住。住的方面,你别担心。
我是带着宝珠来还槽子糕的,这么一大包要不少钱呢。这孩子还小,对钱没概念,就是饿狠了,她以前不是这么没规矩的,我会好好教她的。”
林雪纯说:“槽子糕算什么?我那是不知道宝珠是我外甥女,要是知道的话,我刚才就直接让她领我去家里看看了。
咱们分开这么多年没见,真没想到,你会嫁给栓子。也没想到……唉,不说这些了,你带我去你家看看吧。”
虽然一开始她和罗凯铭都不想进村子,但现在知道了大妞的情况,不去一趟是不行了。
尤其栓子跟他们也是旧相识,也曾一起共患难过。于情于理,他俩都应该去一趟。
大妞却不太想带他们过去,这些年她听人说自己命硬,刑克六亲。一开始还辩驳一下,可听得多了,自己也或多或少的信了一些。日常跟人接触的时候,都会刻意保持一定的距离。
可能现在整个生产队里,不相信大妞命硬的人,只有栓子、三牛和宝珠这三个人了。
大妞不想带林雪纯他们去,可林雪纯的态度很坚决。
最后,大妞没办法,只好带着林雪纯和罗凯铭去自己家临时栖身的窝棚了。
林雪纯和罗凯铭走到生产队的打谷场后,就看一个茅草棚子,栓子正坐在一张席子上编着什么东西。
还有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都摆放在窝棚的四周,可以起到一定的遮挡作用。
看到这里罗凯铭也叹了口气,这一家人跟王宏他们不一样,王宏他们是被下放的,新挖了窑洞,可以给他们住。
大妞栓子一家上面还有爹,就算分家了,有分家文书在,欠的养老钱也一定要给。
要是平白多了套房,或者有钱盖房子了,那首先要付出的就是养老钱。
可林雪纯听了大妞的描述后,就算自己有钱也一分都不想分给那个人渣。
大妞带着林雪纯他们走到栓子面前,说:“他爹,你看是谁来了?”
栓子抬起头,看到一对干部打扮的男女,看着眼熟,但就是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们。
大妞说:“这是那年在山里帮咱们引开狼群的二妞和二牛。”
“是你们呐?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这……快……嘿嘿,那个,那个蒲团是干净的,我刚编好的。能坐。”栓子想招呼两人快坐,但看到自己坐的席子上除了摆放藤条的地方,没有其他干净的地方,只好尴尬的让两人坐在自己刚编好的蒲团上。
林雪纯走到栓子身边,蹲下说:“姐夫,让我和我老……哥看看你的腿。我们俩是学医的,说不定你的腿还有救。”
听到这话,大妞和栓子都很激动。小宝珠也配合的走到栓子身边,帮忙把他身上的藤条都拿开。
林雪纯和罗凯铭都蹲在栓子身边,给他的腿做检查。
腿骨碎了,如果当初刚出事的时候,就做手术,并且配合膏药、热敷、针灸等手段,现在不说可以跑跳,最起码基本的走路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拖延的时间太久了,很多碎骨头都长进了肉里,再重新做手术也很难正常走路了。
但不做手术,继续现在这种情况,栓子早晚会有生命危险。
林雪纯和罗凯铭对视一眼,林雪纯起身,拉着大妞走到打谷场中央,把自己的诊断结果告诉她,大妞一听,整个人就坐在了地上。
她木然的问:“二妞,你说我跟他离婚了,他是不是就不会被我克死了。”
林雪纯说:“这跟你没关系,这是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造成的。而且,我和我老……哥能治,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带孩子,别再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了。”
大妞问:“你们能治?”
林雪纯拿出上一次去长安时伪造的介绍信,指着上面的公章,说:“你看见没,我们俩都是医生,你相信我们。”
大妞现在就算不相信他们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相较于大妞的破罐破摔,栓子的态度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