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奶奶和罗小婶拿了罗凯铭和林雪纯的衣服回屋后,就细致的翻找了起来,所有可能会藏东西的地方都没放过。
最后别说是钱了,就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找到。
罗奶奶心里不禁打鼓,罗凯铭回来,随身衣物里面一毛钱都翻不出来,那他说的话就应该是真的。
打发了罗小婶去睡觉后,她自己就盘算了起来。
本来以为指望着罗爸爸的抚恤金,就算是儿子闺女不孝顺,只要老老实实跟着罗爷爷,她后半辈子也是不愁的。
现在看来是彻底没戏了,罗妈妈没了,罗凯铭就算能领双份的抚恤金,也只能领到十八岁,他还要攒钱做手术,要不然以后就只能是个废人。
存折不在他手里,上面有多少钱,他也不知道。就算他真的能拿回存折来,取钱也需要罗凯铭本人去。
等到五年后,罗凯铭是二十多的大小伙子了,她上了年纪,体力肯定比不上现在,罗凯铭拿了钱留在京市不回来的话,她不见得还有精力去京市找他要钱。
最好是能趁着现在他做手术需要用钱的时候,提前把钱给提出来,她亲自跟着去,等钱领出来了,就偷偷藏起来,再跟其他人说钱丢了,这样钱就是自己的了。
罗奶奶想得都笑出了声来,把刚刚睡着的孙子吵醒了,孙子问:“奶奶,你笑什么?”
罗奶奶说:“没笑什么,就是看着我大孙子睡觉开心。天晚了,你快睡,乖。”
罗奶奶哄着孙子睡着后,自己也准备睡觉。刚躺下,就想起来她上次去京市时,那些领导对她的态度,她开始怀疑自己陪着罗凯铭去领钱的话,他们会不会把钱给她,看来还是要跟自家的死老头子搞好关系,哄着他帮自己才行。
罗奶奶这么一想,就起身找火柴点灯,想翻翻柜子里有没有什么能讨罗爷爷喜欢的东西。
她的手刚摸到火柴,就听到了院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她攥紧了手里的火柴盒子,大声问道:“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推人家门,想干嘛?”
外面没有回应,但推门的声音听不到了。她划了根火柴,点着了煤油灯,照着窗外看,没发现有人,觉得可能是晚上有风吹的,都怪自己想事情想得太入迷,有些大惊小怪了。
端着煤油灯回到屋里,在柜子里找了半天,才找到几块碎布头,做衣服肯定是不够的,拼接一下做副套袖还是可以的。
罗奶奶把这些碎布头放到笸箩里,想着明天天一亮就开始做,然后才吹灯躺下睡觉。
这个时候蹲在罗家院墙外面的三个人,才敢小声说话。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小声的说:“老罗,你这婆娘大晚上不睡觉,点灯费油的干嘛呢?该不会是没有你睡不着吧?”
另一个明显是跟班模样的人可能是谁也惹不起,只是附和着笑了笑。
夜色中看不清罗爷爷的面色,但他并没有理会这两人的调侃。
他说:“她吹灯了,咱们再等一刻钟进去就行。”
刀疤脸有些不耐烦的说:“不就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片子吗?直接打晕了带走不是更省事,大半夜的整这一出,到底是为撒子噻?”
罗爷爷说:“我大孙子瘫了,她照顾我大孙子,一直不出屋,你们大白天的过来也找不到机会。
我本来想着过几天赶她走,让你们在路上抓她。可现在村里的人都知道,是她把我大孙子给送回来的,直接赶走了,我们家以后在村里就没办法立足了。”
刀疤脸说:“所以你才想让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在你孙子屋里消失,这样人家会以为这姑娘是自己走的,也就不会去找了,是吧?
行啊,老罗。金盆洗手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有头脑。”
罗爷爷今天白天跟罗凯铭谈话时,是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赶林雪纯离开罗家就可以了。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今天出门后,确实去了省人民政府,找到民政部的人咨询了相关的政策,确实如罗凯铭所说。
他边走边想应该怎么处理家里的事情时,突然被一声“老罗”给叫住了。
原来罗爷爷曾经是川西土匪窝里的伙夫,有一次看上了土匪头子抢回来的一个姑娘,就在做饭的时候给土匪们下了药,趁机收拾了一些金银细软就带着那个姑娘跑了。
那些土匪们醒了后,不是没找过他们,只不过灯下黑,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敢生活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后来也是为了给罗大伯治病,一家人才从川西搬到了距离省城比较近的村镇。
他这辈子都没想过居然还有能跟那些人遇到的一天,而且已经过了四十多年了,就在大街上擦肩而过,还认出了自己。
当时罗爷爷就慌了,腿肚子都转筋。
他从小就在土匪窝里生活,伤天害理的事情没有亲自去做过,但亲眼目睹了不少,他知道这些土匪会怎么对待背叛者。
看到刀疤脸的那一刻,他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就要跪下了。
还是刀疤脸因为在大街上,不想引人注目,让自己身边的小跟班扶住了他。
好在这个刀疤脸也没想找他麻烦,当初刀疤脸受伤的时候,不敢吃东西,